我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呢?你大舅之前可是住在坟圈子里。无亲无故每天就在医院门口堵着别人要饭。你也不管管?”
富生说:“俺大舅从小就被拐走啦。这不是刚找着嘛。”
我拍拍脑袋:“不对,不对。王天骄住的坟圈子是祖坟,哪来的从小被拐?而且那坟也不简单。里边住着蜈蚣……”
想到这我突然心里一惊,全身冒了一层冷汗。我的人皮图呢?少说也得十几张了。我的图去哪了?
我在身上摸了个遍,什么也没找到。
我问刘大拽:“我原来的衣服呢?”
刘大拽指了指地上的人皮:“这不在那呢吗。”
我说:“不是这个。我是说我身上的衣服,里边还有东西呢。”
刘大拽说:“那我没看见,你进来的时候身上就只有一层这个。幸好咱们这都是大老爷们。太伤风化了。”
我哪有心情和刘大拽斗嘴。
我跟他说:“你们来这干嘛来了?哎呀,我也懒得管你们干嘛来了。我是为了给桃花找解毒的方法。咱们估计没什么利益冲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然后我一把抢了一只手电。摸索着就要往外边走。我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但是和这群人在这里耗着,我实在耗不起。
我照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出口。我惊异的看着刘大拽:“咱们怎么进来的?”
刘大拽挠挠头,指了一个方向。
我走过去伸手一摸,原来是块布。这块布和周围的石头一个颜色,一时间还真是难以看出来。
我嘴里嘟囔:“这不是有病吗?着了火也不知道往哪跑。”
我掀开那块布,抬腿就往外面走。没想到一脚踩空,外面是空的。
我身子已经迈出去,根本停不下来,本能的抓住那块布,猛地滑下去。
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刘大拽明明都说了,我们在一个洞的洞壁上,怎么我就这么不长记性。看不不看就往外边走呢。
外面灰蒙蒙得,和洞里漆黑一片的情况大有不同。好像有什么灯光照在这里一样,但是光源在哪里,我却找不到。
这样我就有点奇怪了。这帮人在洞口吊个帘子,把里面弄得乌七麻黑,然后打着手电,这不是有病吗?
现在我被半吊在一个井一样的竖直洞中。刚才我走出来的那个洞就在头顶上,但是我根本够不到。两只手使劲抓住那块布,随着刺啦刺啦得撕裂声,一点点的向下掉。
我抬起头来冲上边喊:“刘大拽,快帮我一把啊。”
但是上面没有任何声音。见死不救,纯粹的见死不救。
我又是懊悔,又是愤怒。这时候一个巨大的影子把我笼罩。我看见一个老树根一样的东西向我砸过来。
我吓得一松手,身子向下直坠。那棵老树根算是躲过去了。但是手上再也没什么抓挠。这一摔到底,恐怕得变成一滩烂泥。
我长叹了一口气,趁着还有一口气,大声喊:“再过二十年又是……”
我刚喊了几个字。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然后我身子猛地顿住,之后又重新下坠,但是,几乎在一瞬间,摔在一个软软的什么东西上面。
我被刚才那一撞折腾的头昏脑涨,躺在那里半天爬不起来。
但是我能感觉到,身子下面颤颤巍巍。不大稳当。
我爬起来,挣扎着向下望。
我的身子下面是一层灰色的薄膜。这层薄膜半透明的很像是刚剥下来的人皮。但是要大得多。
我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是浑浊的一大团水,被这块薄膜包裹成一个水球。
我见过母鸡下的软皮蛋。就是这样的。
这时候,水流里游过去一个影子。我趴在上面,仔细得向下看。然后,一只利箭一样的东西从里面激射出来。我猛地抬头。那支箭却倏忽转了方向,向别处游过去了。
这时候,我发现那不是箭。是火羽鸟的长嘴巴。
我大为奇怪,这只缺德了一路的鸟,怎么被人关在这里了呢?
忽然,那只鸟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然后裂开嘴,像是在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