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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捧了一堆字拿去与贾母品鉴,说是要选出一副来当做贾瑚拜师的贽手礼。史菲儿瞧着这些字幅幅都是出自名家手笔,都有名人赏鉴款与题字,心里倒是咂了下舌,这贾赦和书中的画风越来越不像了,若是依了书中贾赦的性格,这东西入了贾赦的口袋哪还能往外拿去?
“我瞧着幅幅都是好的。”史菲儿点点头,“你给瑚儿选的是哪位名师,花这么大的手笔去?如今你像换了性子,倒是越来越舍得了。”
“老太太又拿我来逗趣了。我还不是为了给瑚哥求个好老师。”贾赦瞧着这幅字,又看看那张,依旧犹豫不决,“老太太,您是见过世面的,就帮我挑一样吧!”
史菲儿又瞧了瞧从中点了一幅出来:“若是在我看来衡山居士的这幅临的赤壁赋就不错。”史菲儿挑的这幅字是贾赦拿来的尺幅最小的一幅。史菲儿接着道:“衡山居士诗文书画俱佳,这幅字是其八十九岁高龄时写下的,虽若是说起字来,他的小楷更是绝佳,可我看来这幅行书倒是更为写意。这于人于字于品于性送于师者倒是上佳。”
贾赦听了连连点头道:“还是老太太有见识,我本也看重这幅,只是觉得尺幅略小,故而才犹豫。”
史菲儿心里暗想,此番还真是贾母有见识,也就是有了贾母的记忆,自己才知道这衡山居士是文徵明,论起来这贾母也是个极有能力的,若其真是早早去了,说不定贾府还破败的更快些。
“这字帮你选了,你且说说,给瑚儿请的是哪位老师?”
贾赦听这话倒是叹了口气:“不瞒老太太,这事如今还是有些麻烦。老太太可记得彭泺?”
“彭泺?那可是京都出了名的严师,也是你岳丈的高足。怎么你想让瑚儿投其门下?”史菲儿问道。这彭泺自然知道的,只是这贾赦与彭泺可是有些过节的,怎么贾赦能低了头去?这事怕是有些难办。
“因是老岳丈极力推荐,还特意给彭泺去了信,约定的是下月初五让我带着瑚儿登府一叙。”贾赦脸上讪讪,“一来这彭泺的确是严师享有盛名,二来也烦劳了老泰山一次,好歹要给其一个交代。”贾赦这话说得甚是勉强。
“我怎么听你的意思,到不像是拜师,倒像是登门赔礼去了。”史菲儿笑着打趣。
“老太太,我怎么会知道能有今天啊!而且那时我也不知他日后会拜老岳丈为师,我又不是故意抢了他挑的那块砚台啊!笑他穷啊!若知如此,我让给他便是了!”贾赦拍了拍脑门。
“行了,你也不必懊悔,这事已过了多年。况且都说这彭泺心胸宽广,想必不应会与你计较。你且放宽宽心,毕竟瑚儿的前程要紧。你按日子去,将拜师礼备好了。至于这瑚儿与彭泺能不能有师徒缘分,还要看天定。”
贾赦叹了口气,这缘分估计难。若不是老岳山已经去了信,自己打死也不会去这彭府。这么多年彭泺见自己从来就是一仰脖一扭脸一抬脚就过去,连个招呼都没打过,让其收贾瑚为徒,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么。唉谁让自己当时偏要抢人家砚台还出言不逊呢,否则哪里来的这般麻烦。
“今年这天热得太早。”史菲儿瞧着贾赦脑门都快愁出汗来,笑着说道:“你且去洗洗吧。”
“的确如此,今年这天也是奇怪,不光咱这如此。邸报上说这西北已旱了两月,雨水少得可怜,怕是这收成要减了不少去。”贾赦应道。
旱情?史菲儿听着皱了皱眉头。自己穿过来这三年倒都是风调雨顺的,未听过有什么大灾。若是今年这样,说不定会有旱灾。
“对了,你舅舅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史菲儿随意问问。
“倒和往日一样,没有什么新的事,只是听说,上月又剿了一小撮贼寇。舅舅信上说,从贼寇那边缴获了些番邦外国的花卉植物,有一样倒是吃起来不错,想着下次给老太太带回来尝尝。”
史菲儿听着点点头,贾母这位兄长对贾母倒是颇多照顾,离得那么远还仍旧想着照顾一二。
转眼便到了初五,贾赦给贾瑚的拜师礼倒是早早就备下了。只是因对此此登门实在不敢有太多奢望,因实在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至彭府,递了拜帖,倒也没让贾赦贾瑚等着,便有人将其往书房里迎。贾赦本想着,这彭泺还不得让自己且等着,都做好思想准备了,哪知一进书房,彭泺竟然早已在书房内等着自己了。
“瑞泽兄,好久不见。”贾赦连忙行礼。
“哪里哪里,贾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啊。”彭泺倒是笑迷迷的还了礼。可贾赦听着怎么总觉得彭泺这话说得有些刺耳呢?不过今日本就是为了贾瑚拜师求学一事,若是能成,说两句便说两句去。贾赦端着此心,倒也不太在意。拉了自己身后的贾瑚一把,向彭泺道:“此乃犬子贾瑚,今日登贵府,也望瑞泽兄能收犬子为徒。”说罢,贾赦瞅了眼贾瑚,贾瑚上前一步对彭泺道:“学生贾瑚给老师请安。”说罢便要跪下磕头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