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赏花宴以后,上门求亲的人差点把太傅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求亲的对象当然不是姜宁了,而是在公主府舞出绝妙的水袖舞的姜馨。姜宁已经被惠王内定下了,谁会那么不开眼去和王爷抢老婆!
在众人眼里,太傅府已经和惠王绑在一条船上了,如今储位之争激烈,二皇子生母位分低,三皇子不得圣宠,算来算去也只有大皇子和四皇子最有竞争之力,按说立嫡立长,大皇子身为长子又是嫡子,是最合适的储君,但近些年,皇上对大皇子的态度十分微妙。反倒是年纪最小的四皇子异军突起,如今和太傅府结亲,夺嫡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人心贪婪,从龙之功的诱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抵挡住的,有些官职低微的大臣都想借结亲攀上惠王,急匆匆的跑来谈亲事,但有门路的人都知道未来惠王妃和这位庶妹关系不是很好,未免娶回来的不是一个□□,大多人都选择的姜家五服之内的嫡女儿,一时间姜家一族的适龄女儿十分抢手。
而来姜府求亲的几乎都是门路短浅的七八品小官家的儿子。
姜夫人坐在姜宁屋里,瘫着脸再次回绝一个媒婆,气道:“才出去一回就招蜂引蝶,果然随了她那狐媚子娘一样,专门勾引男人!”
姜宁斟了一盏茶,放在姜夫人面前,劝道:“母亲别动气。妹妹嫁得好,对母亲的声誉也是好的,当年二姐下嫁的时候外面便有些风言风语,这回给妹妹相看个如意郎君,也好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当年姜夫人做主把二姐姜云嫁给了自己族里父母双亡的侄子,虽然二姐夫身边没有妾室,但当时身上也没有任何职务,年纪也稍大了些,很多人家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二姐的亲事定下的时候,外面多少人都说姜夫人只顾提携自己侄子,不把府里的庶女儿当回事。幸好周姨娘看得清,没有出来闹,不然就真是一桩笑话了。
姜夫人振振有词:“云姐儿我是为她好,她的性子太绵软,要是嫁到高门大户里去,里面的弯弯道道迟早把她吃的连骨头都吐不出来,还不如嫁给我族里的侄子,虽然他门户简单,但是他肯上进,这才几年啊,就爬到了六品。这些年待云姐儿也是好的,身边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加上有我看着,云姐儿亏不了。”
“母亲既然肯这样为二姐操心,想必也能放下芥蒂,为四妹妹寻门好亲事。”
姜夫人顿了顿,旋即恶狠狠的说:“我一见着她那双肖似文氏的眼睛,就会想起文氏当年做过的恶事,又想起我可怜的儿子,你的大哥啊——”姜夫人愤愤说着,一提到大哥,她竟捂着帕子抹泪。
“母亲。”姜宁拿起帕子帮她擦拭泪痕:“我生的晚,没见过大哥,但听母亲父亲时常说起,想着大哥必定是个贴心孝顺的,若是让大哥知道女儿没能宽慰母亲,反倒让母亲掉金豆子,肯定会生气的。”
听姜宁这么说,姜夫人渐渐平静下来,她幽幽叹了口气:“毅哥儿是个孝顺的,只可惜……如今,我只剩下你和宇儿了。”
姜夫人的目光落在姜宁妆奁匣子上,里面珠宝首饰晶莹璀璨,最显眼的便是那支金凤衔珠流苏步摇,“还好你争气……”
姜夫人的速度很快,当晚就把来提亲的哥儿按照家世高低给拟了个单子,旁边家世身份品行都批注出来,姜夫人连夜给姜太傅看了,那副不计前嫌的善良大度,得到姜太傅的连连赞赏,两人一夜*,直到天明正院才彻底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姜夫人满面红光的派人把单子送去云馨苑给姜馨。
看到名单,姜馨想也不想就拒绝:“劳母亲多虑了,我现在还小,这事不急。”
“哎呦,瞧四姑娘这话说的,当年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在这个年纪定下的。”王嬷嬷笑着打趣。
“四姑娘,这可是老爷夫人精心挑出来的人选。”王嬷嬷翻开名册,一一给她介绍说:“这位陈公子,是殿中侍御史陈大人的儿子,听说陈公子样貌英俊,一表人才;这位方公子的父亲是宫里的御医,据说今年他自己也要考进御医院。还有这位韩公子,年纪轻轻就上了战场,前儿刚破格封了校尉,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嬷嬷每念一个字,姜馨的脸色就黑一分,直到王嬷嬷把整册名单念完,姜馨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姐姐还未婚配,妹妹不敢嫁。”
王嬷嬷道:“只是先把亲事定下,等三姑娘出嫁以后四姑娘再出嫁,不会乱了规矩。”
姜宁塞了个荷包给王嬷嬷,王嬷嬷连忙推拒:“这可使不得,怎么好拿姑娘的东西。”
姜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托王嬷嬷回去告诉母亲一声,我年纪还小,想等两年再谈这事。”
王嬷嬷本来就觉得姜宁不会答应嫁,略作推脱以后,拿了荷包就去向姜夫人回禀。
好不容易遣走了王嬷嬷,姜馨一回身眼泪就下来了,伏在圆桌上嘤嘤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