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武效军这么一说,宁萍萍忽觉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己一心只想着赶快把文稿发出去,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啊,确是没按章法,属自讨没趣,心里虽委屈,火气还是降了下来,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执拗着说,“即使我没按规矩,作为医院的同事,他们也不能当面办我的难看啊!”
武效军看着她淡淡地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施变巧属典型的小市民,自认是个官太太,目中无人,平时对别人颐指气使惯了,看谁都不顺眼,何况你还是一个比她闺女还要小的年轻护士,自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吴启鑫就不用说啦,你是知道的,自认在医院是这方面的专家,痔瘘科的龙头老大,与施变巧两人一唱一和,并不意外。”
宁萍萍瞪眼看着武效军愤愤地说,“他们对我这样,你说咋办,总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吧!”
武效军看她情绪有所缓和,轻言解释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不是已经和他们辩论和争吵过了吗,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自然会有人说她们的,会有人替你鸣不平的,也算出口恶气扯平了!”
宁萍萍怏怏不乐地坐到椅子上,颇有不甘地说,“遇到这种糗事,心里非常窝囊。”
“小宁,我知道你是出于对工作的热情,受委屈心里特别难受,没必要和他们计较,生这种气没意义。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是交学费,以后吸取教训,遇事稳重冷静周详,不犯这样的错误,变坏事为好事。”
宁萍萍有些局促不安地问道,“我以前对你那么凶,你是不是也记恨我,骂我像个无头无脑的泼妇?”
“你这叫敢说敢做,敢冲敢闯,具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冒险风范,怎能说是无头无脑的泼妇,我对你这种性格很欣赏,何来的忌恨啊。不过,这也是你最大的毛病,不能动不动就大呼小叫,好钢要用到刀刃上,该出手时再出手”
宁萍萍想着他不只是说到自己的弱点和痛处,还是变相的在批评自己,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却没有勇气开口反驳,愁眉苦脸地说,“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批评我,不过你这样批评我能接受。他们要是都像你这样就好了,只可惜没一个人当面向我说起这些,都是只管说我的坏话。我不是别人眼中那种不修边幅放荡不羁的人,也是一个充满自尊心的人,更是一个渴望上进的人,习惯性的想表现自己,让别人注意我,到头来却适得其反。我心里好难受,好痛苦啊!”
宁萍萍说着说着,捂着脸“呜——呜——呜——”哭了起来。
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武效军有点不自然了,忙好言相哄道“我就说嘛,小宁就是与众不同,知道自己的毛病和不足之处,以后多加注意,努力改正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扭转你在大家心中的特殊形象,成为人见人爱,人人喜欢的好护士。”
宁萍萍突然破涕为笑,“你真会哄人开心,听你这些话,我心服,敞亮多了。以后咱们在一起工作,你可得多帮帮我,给我当好监督员,再有不合时宜的乱使性子发脾气,你就及时提醒我,恨恨地批评我,要是做不到,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也把你当成垃圾一样来看待!”
“嗨——我说你到底有点诚意没有,一句话没说完又返回原地了。好啦,下班的时间到了,不和你磨嘴皮子啦,消消气,开心一点,回去睡一夜做个美梦,啥都没有了。”
“那好吧,我走了,明天见!”
看着宁萍萍失魂落魄地走出去的背影,武效军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立即蒙上一层阴影,暗骂施变巧该死的老妖婆和吴启鑫,明摆着是在办王雨虹和自己的难堪,真他娘的都是猪,毫无素质和教养。三人接下来的工作主要面对痔瘘科这帮人,照此下去,他们要从中作梗,想顺利的推下去可不那么轻松,看来又要打一场硬仗。
武效军沉默一会儿,也不愿再想这些工作上的闹心事,便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
白玲燕已经做好晚饭,侧卧在床上低头看书,见他回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咋才回来啊!昨天干嘛去了,有啥重要的事还让你待在单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