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顺对孙慧英的泼辣霸道,不近人情,蛮不讲理憎恶之极,愤愤不平的带着武效军从家里出来,气呼呼地一直走到村口,心里才感觉好受些。抬眼望了一下四周高高低低的山岭,哀怨地问道,“你和她们家人接触这么长时间,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都不知道她们是这种秉性吗?”
武效军懊恼地说,“以前她妈是反对我和玲燕交往,后来就默认了。想着她妈是家里的当家人,孩子多还有老人,一人操持整个家不容易,精神上曾经受到点刺激,脾气大一些很正常,不曾想她会这样。”
武平顺唉声叹气地说,“过日子比树叶都稠,现在摸清她的脾气还不算晚,你和玲燕就此彻底结束是万幸。要不然,她三天两头装疯卖傻到家里大闹一番,胡乱搅合,整的鸡犬不宁神鬼不安,丢人办难看让别人耻笑不说,影响的啥事干不成,饭吃起来也难下咽。咱们邻村的马孬家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武效军寒着脸,想着确实是这回事,自己和玲燕的事结束是早已注定的事,没有什么好后悔和遗憾,只是玲燕摊上这种妈,这辈子要受很大的委屈,承受难以预料的精神压力了。
武平顺酸楚地说,“今天咱俩一走,以后就不会再来这儿了,带我去看看她老家以前是啥样。”
父子两人沿着小山路翻过一道岭,气喘吁吁地来到白玲燕家的原住地附近。只见三四台推土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她家的窑洞顶部小山头已被推落,成了一大片平整的土地,以前的院子也被黄土掩埋,连一点原来的痕迹都没有。放眼山下,山沟中的盘曲大路上,大型机械满载着黄土来回穿梭,山堑上星罗棋布地村民搬迁后留下的废旧窑洞和残垣断壁,甚是荒凉。
武平顺很遗憾地在朝阴的地方蹲下抽支烟,歇了会脚。当两人重新踏上被推平的山岭上时,远远看见一辆救护车从村里出来顺着村路,摇摇晃晃的屈曲蛇行向专线公路驶去,担忧地说,“就这个鬼地方,地不长庄稼,道路坑坑洼洼,一旦有个啥事干着急就是出不去,玲燕她妈还把这里当作宝贝,真不可思议。”
武效军淡淡的说,“人在哪里生活久习惯了,总觉得比别的地方强。”
武平顺说,“管她们咋着,和咱都不再有任何关系,还是赶车回家要紧。”两人无心到水利枢纽工地观水赏景,未再多停留,走到专线公路旁,上了开往平西长途客运中心站的班车。车刚出县城没多远便被路边的警察拦了下来,上来两名民警,目光犀利地逐个排查每位乘客。
武效军心里一阵紧张,不知他们大白天查车所为何事。一个高个子年轻民警打量了他一下,把他看的一阵毛骨悚然,两名民警耳语了几句,便下了车,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车辆启动,车内的人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民警查车的事。
“刚才我在县城车站听人说,思远镇有个男孩子因谈恋爱,遭到女方家长反对,在黎明前潜入女孩家中,一怒之下用刀把女孩父母和女孩全杀了。”
“要不是男孩特别差劲,女孩父母没必要干涉她们的婚事,这下可好,全家人连命都搭上了,何苦呢!”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疯狂,不成就拉倒,干嘛非杀人啊!”
“女方父母是穷怕了,向男方要五万块钱的彩礼,男方拿不出来,特别生气,逼着让两人分手。还另外给女还找一个有钱人家,女孩拗不过家人就答应了,男孩一怒之下便把人杀了。”
“唉,都是穷和钱惹的祸!”
………
武效军默默地听着乘客议论,只觉得十分寒心,阵阵的难受,后怕和恐惧油然而生。这个女孩的父母与白玲燕家人颇具相似之处,自己和白玲燕之间与他们也有共同之处。当时看着白玲燕妈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那样凶恶和可恶,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爹在场,很想上去将她痛打一顿,要了她的命。想到这些,脸上汗沁沁的,好悬啊,真要是那样得不偿失。
孙慧英和白玲燕厮打一阵,以非常手段将她拦下,并气走武效军父子,坐在院里听着屋内白玲燕的摔砸声,并没有理会。她扭曲的心里强烈地刺激着高度活跃的神经,突然精神失常,变的格外激动和兴奋,洋洋得意的唱着基督教神曲,嘶哑不着调的声音,把在地下室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吵得心惊肉跳,慢慢拄著拐杖走了上来,连叫几声,“慧英,慧英,慧英……”没有得到回应。
白老爷子看出来儿媳犯病了,走到门外,见有几个妇女正朝院内探头探脑看热闹,闷声道,“慧英犯病了,求你们帮帮忙,叫医生。”
几为妇女看老爷子十分可怜,赶忙来到院内,七手八脚地把孙慧英架到屋内,打开电扇,吹去她的满头大汗。刚将电扇打开,眼睁睁地看着她又唱又跳等待村医的到来,突然,一名妇女说道,“小楚,二菊,你们快听,里屋是什么动静?”
小楚耳朵贴着门仔细听了听,寒着脸说,“里面有人,声音像得了急病,会是谁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