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们必须包赔我们损失。”群情激奋的乘齐声附和。
中年男售票员不屑一顾地,“嚷什么嚷,上车时就提醒你们看管好自己的物品,谁让你们不操心睡大觉,丢了关我们啥事,活该。”
“混蛋,怎么话,还有一点人性没有,我看你们和那帮劫匪都是一伙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气愤地骂道。
售票员急了,用手一指,“你他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混蛋,再胡八道老子把你给赶下去。”
武效军刚想开口劝他们一下,被罗筱捂住了嘴,“别,长跑路的司机和售票员心里都清楚,他们是互不干涉,各行其是,也没用。快,咱们的损失有多大?”
武效军一脸愁容,伸出五个手指翻了一下。
罗筱心疼地问,“一千?”
武效军摇了摇头。
“五百?”
武效军又摇了摇头。
“别卖关子了,想急死我不是,到底是多少?”
武效军突然一阵痴痴地呆笑,“都不对,十块!”
“十块,不会吧,骗谁呢!”罗筱用深邃幽深的目光注视着他,半信半疑地。
“绝不骗你,真的。我每次坐车,都为他们准备一些小菜。”
“快来听听,什么小菜?”
“其实也很简单,随身不要带那么多钱。但又不能没有钱,自去年上半年,我坐车出远门前准备十块到三十块不等的旧钱,里面裹些旧报纸卷成卷,单独放在一起,以备应急之需。这招还真派上用场了,刚才我舀出来往抢匪手中一塞,他直接收起来走了。”
“行啊,学会蒙人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我爹交学费买回来的教训。去年三月,他拉了一架子车麦子到县城卖完回来,出了县城西关没多远,突然有一个人骑自行车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掉了一个包直接走了。包内露出一卷钱,他就弯腰捡了起来。没想到刚舀到手中,从身后过来一人,拦住了他,他看到了要平分。我爹一想,平分就平分吧,把钱包打开一看傻了眼了,除了表层一张五十元真钱外,里面全是报纸。那人不干了,我爹把钱藏起来了。我爹坚称没有,把卖麦子的钱舀出来让那人看,结果全被那人抢走了。后来才知道这叫做丢炸弹。一次早晨我在平西大街上也遇到类似的事,我连看都没看,加快脚步走了,没有炸到我。从那以后,我每次坐车也准备一些炸弹。”
罗筱听着渐渐的眉头舒展,露出兴奋的喜色,格格笑道,“那个小子被你一炸,不定会怎样骂你呢!感觉就像贼吃贼。”
“啥贼吃贼,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人为防车上的贼,放钱的地方是五花八门,有踩在脚下的,缝在衣服里的,甚至还有的人藏在裤裆里的……。女生在夏天穿衣服多数不带兜,干脆就藏在丝袜底部踩到脚下,还有的藏在……”武效军不好意思下去。
罗筱正听得起劲,看他突然不了,急切地问道,“藏在什么地方,呀?”
武效军附在她耳边,小声,“咪咪罩和内裤头里,既安全又保险,再胆大的贼也不至于把衣服扒了取钱。”
“去你的吧,不知道害臊,亏你的出口。”着在他腿上狠拧了一把。
乘一时的吵闹声、叫骂声、丢失财物的愤怒声被售票员的狂吼给压下去不少,随着车沿着悬崖公路上爬,一个个提心吊胆,充满恐惧,很快车内静的鸦雀无声,直到车到达山顶,所有的人好像从鬼门关出来一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发出唏嘘的感慨。
前面周围山连着山,峰连着峰,绵延不断,雾气蒙蒙愈来愈浓能见度越来越低,天空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虽然车窗全部打开,依然闷热的要命,不少乘哗啦哗啦用自制的简易扇扇着风,热汗依然不停地向下流淌。
武效军的上衣被汗水浸的露出块块印迹,感觉口干舌燥直冒热气,喝了几口凉开水,稍微舒服一些,看着罗筱满面潮红湿漉漉的不停地用毛巾擦着汗,笑道,“筱姐,你精神劲挺足啊,是不是觉得在山里乘车特惊险刺激,还有看不尽的祖国大好河山。”
“吓都快吓死了,想没有精神不提劲都难,以后你不要再乘车从这里过了,特危险,万一有个闪失就不是闹着玩的,免得让别人为你提心吊胆。”
车在山谷中蜿蜒回绕将近两个小时,刚刚离开大泉寺水库,来到一个半山坡下,一时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白昼如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瞬间整台车淹没在雨帘之中。乘们纷纷关好车窗,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停下来,乌云散去,天空露出了阳光,自山上下来的雨水顺着它开辟的路径汩汩地向下流淌,冲刷着山上的泥土和微尘,洗涤着破损路面残留的煤灰和碎石。经过一场暴雨洗礼后的山川、田野显得格外翠鸀,云雾弥漫在山腰缓缓飘动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幅非常壮美的画卷。
车窗打开瞬间,微风吹拂着山间草木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驱走了全身的燥热和酷暑。人们纷纷走下车,或欣赏难得的雨后山景,或活动活动筋骨,或忍耐不住烟瘾的爆发抽支烟解解馋,有几个男人干脆背朝马路面朝山解决内急,几个中年妇女也顾不了那么多,蹲在几簇荆条后方便。罗筱格外兴奋,站在路边看着远山,兴致勃勃地把武效军招呼道跟前,指指点点,不停地向他比拟远山的形状,描绘着山中的美景,相当的惬意。
售票员喊了几声,乘又回到各自座位,车辆继续向前进发。然而车行半个多小时,在爬坡路时又停了下来,前面车辆排成了长龙,路边站满了人,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这场雨下的实在太大了,坡顶两侧出现了山体滑坡,把整条道路封的严严实实,别是车,就是人也无法通过。况且这条路属于国道,附近没有村镇和道路绕行,所有车辆只有耐心等待大型机械疏通道路,别无选择。
两人满脸无奈,在车下站了一会儿,又到车上,吃了点东西,罗筱将头靠在武效军的肩膀上,内疚地,“效军,现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恨我,暗骂我,让你晚走两天,陪我在前途难料的慢慢遥远回家路上倍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