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顺反复思讨考虑着,绝对不能把房给他建到村口,但要是不建到坑北那块地确实没有别的地方。可平明这家伙始终赖着死活不给,仅凭口磨嘴皮子屁用不顶,思来想去,一咬牙关干脆就来硬的。趁平明和效亮去外地出差办事之时,他让效福和效起强行拉土连夜垒砖砌墙。武平明父子两人回来之时,墙基已经垒了七层砖,下面就要开始打泥墙了。
武平顺的一片好意良苦用心并没有得到效起的认可,效起知道平明蛮横不讲理不好惹,害怕和他做邻居住在一起以后会经常找麻烦,日子不好过,不愿意将自己的房子建在那里。非要在村口建房子不可,为此和武平顺吵了几次架。毕竟是武平顺当家,强逼着效起在坑北建房,效起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将房子和平明建在一起。从此,正如效起所预想的那样,平明时不时地找效起的麻烦,效起便把心中的不满和怨恨全部洒到武平顺身上,父子之间的裂痕逐日加深。
武平明父子一见武平顺已经在自家前面建房,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像疯了一样抄起家伙把垒好的砖给扒的七零八落。武平顺岂能善罢甘休,扛着抓钩就要和平明拼命,招的全村不少男女老少都来围观看热闹。
不幸的是,武平顺反被效亮打的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站不起来,武效亮怒目圆睁凶狠狠地,“你是什么东西,公然抢我们家的地建房,简直是无法无天土匪一个,这个地方你连泡狗屎都没有,都是我的,一寸都不会给你,所垒的砖全部给你扒完扔到坑里,有本事该滚哪滚哪自己使去。”着又往武平顺身上踹了几脚。
武平顺被自己的侄子痛打一顿,羞愧难当,又气又急,几个长辈看不过眼,把他拉起来送到三弟武平春家母亲身边,随后武效亮便被奶奶叫到家里。武平顺一见效亮,顿时怒火中烧,顺手操起案板上的切菜刀向效亮扔去,效亮淬不及防刀背正好砸到右腿迎面骨上,疼的“哎呀”“扑通”一声双膝跪到地上。武平顺又抄起擀面杖向他背上敲打,被武平春纵身上前抓住手腕。
奶奶痛哭流涕地,“效亮,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大叔对你爹对你对你的兄弟姐妹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竟然对他下此毒手。你下手打他骂他的时候,想没有想过你爹蹲监坐牢时是谁经常去看他?你爹可怜巴巴地想你和你大妹子翠翠时是谁起五更爬半夜带你们去的?你爹不在家,又是谁十冬腊月到南河里一架子车一架子车拉土垫地把你家的房子给盖起来的?你娶媳妇分家时你爹连锅碗瓢盆都不给你,是不是你大叔看着你可怜不声不响地冒着雨到街上给你买的?你娘得了重病是不是你大叔四处求人借钱带你们到平东去治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你都忘了吗。更何况那块地是咱家祖上传下来的,而且你爷爷也当着他们两人的面亲口过,我看不但你爹平明是混蛋,你也是个混蛋,更是一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畜生。”
武效亮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不停地抹着眼泪听着奶奶絮絮叨叨地数落,十分惭愧,也觉得自己爹不应该吃独食,自己更不应该亲自动手棒打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亲叔叔,痛哭流涕地搂着奶奶的腿,“奶奶,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动手打大叔,是我不好,你就痛痛快快地打我一顿吧。”
“打你,我还怕把我累着,你个痛快话,到底让你大叔建房子不让?”
“让,让,让,我再也不会拦他了,这就回去和我爹,把那块地给大叔,让大叔安心地建房。”又转身跪倒武平顺面前哭着恳求武平顺,“大叔,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是你看着长大,一贯对我照顾的份上,就原谅我这次做的糊涂事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大不敬了。”
对于几个小辈中的孩子,武平顺最看好和喜欢的就是武效亮,小伙子头脑灵活,精明能干,两人也经常一起偷偷摸摸外出做一些投机倒把的生意。看着他可怜兮兮真心悔改的样子,十分心疼,心里一时发软和难过,没好气地,“别在地上跪着啦,赶快起来吧,好好想想你爹做的对不对,难道你死去的爷爷过的话一点都不顶用,不算数了吗。”
武效亮和父亲商量半夜,最终武平明同意让武平顺在自己门前建房,但却又提出一个苛刻条件,必须按照坑北的宽度将村口靠路边的部分置换给他,并,“村口的地南北长十丈八尺二,坑北的地三丈六尺八,武平顺从南向北量够七丈一尺四,剩余的都是他的。”否则坚决不答应。武平顺不知其中缘由,只想平明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和故意刁难一下自己,应当给与原谅和理解,只要让在坑北建房,提什么条件都无所谓,便满口答应了他的条件。
过了几天,效福效起等人发现平明不断地在村口从南向北用布量地,有些可疑,不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反正地是死的,他爱怎么量就怎么量,就没有放在心上。
十天过后,在几个村里公证人的见证下,舀着尺子实地一量,武平顺顿时傻了眼,这才发现平明依然是贼心不死,实在太狡猾了,自己又上了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