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赧然地低声道:“上次我去五城兵马司备报,见到了不过来宋砚堂……不过,他对我的态度十分冷淡……我觉得。我就算是去求他,他也未必肯帮这个忙……”
“他为什么不帮你这个忙啊?”魏廷珍不解地道,可话一出口,她就转了过来,“难怪是因为大窦氏?”她急急地问魏廷瑜。
汪淮海也是这么觉得的。
魏廷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魏廷珍已经炸了毛:“我就知道,摊上窦氏,就没什么好事。”她越想越气,一撩帘子出书房,站在厅堂里朝着对面的内室就骂了起来。“从前宋砚堂和你多好,有好马,送你一匹;有生意,拉你一把;可你倒好,为了个下三烂的女人。却把兄弟给得罪了。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这正妻没有德行,家里就不得安生。这可是上了书的话……”
屋里的窦明气两肋生疼,跳下床就要去找魏廷珍理论。
完了,又吵起来了。
窦廷瑜头痛不已,拉了魏廷珍:“姐姐,您少说一句吧!”
窦明听着脚步一顿。
魏廷珍急得直跺脚:“你到了现在还不反省。难道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不成?我可是听说了,宋砚堂牵线,帮着皇后娘娘的弟弟——嘉定伯万鹏冀和福建那边的大户人家搭上了线,仅茶叶一项两个月就赚了八千两白银。你这笨蛋,你本来也可以参一股的!”
窦明愕然。
是的假的?
宋砚堂给个牵个线,那人就能两个月挣八千两白银,宋砚堂自己那得赚多少啊?
二舅母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在东大街开了间绸缎铺子。一年也就一千多两银子的进项,他们这些却一句话就能轻轻松松地赚这么多的银子……
魏廷珍的话为窦明推开了一扇门。让她在头晕目眩之余,仿佛看到了一个新天地。
而魏廷瑜却默然不语。
正如姐姐所说,宋砚堂从前和他特别的投缘。
而且,因为宋砚堂的缘故,他走到哪里,那些人都给他几分面子。特别是像永恩伯府冯治那帮人,从前遇到他眼都不抬一下的,现在虽然和他不亲近,可若遇到了,也会笑着打声招呼。
如今他们知道自己和宋墨没什么交情了……
魏廷瑜情不自禁地涌出深深地后悔。
他不由道:“有因就有果。若没有窦明,我也不可能进五城兵马司……”
话音未落,魏廷珍已冷笑:“以你从前和宋砚堂的交情,他贵为金吾卫的同知,督管五城兵马司,让他给你谋个什么副指挥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说不定他还能把你弄到金吾卫去呢!只有你,莫明其妙地被别人算计着吃了软饭还对别人感恩戴德的……”
窦廷瑜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
帘子那面的窦明听着只觉得口中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周嬷嬷等人慌了神。
“夫人,夫人!”全都围了上去。
魏廷瑜听到动静跋脚就要朝内室跑去,可他刚刚跑了两步,就被魏廷珍拉住了手臂:“你在干什么?”
“我,我,我去看看!”魏廷瑜喃喃地道,避开了姐姐锐利的目光。
“她身边没有服侍的人吗?要你地去凑热闹?她要是不舒服,自然有婆子报了你,你急巴巴的跑进去算是怎么一回事?她这个样,全都是你惯的。你现在不帮着她把这毛病改过来,难道就任由变成个泼妇不成?”魏廷珍质问完,又语重心长地道,“你就是心太软。当初要是你拒绝了窦明,你和宋砚堂会闹到这个地步吗?有些事,你要好好的想了想,是家业重要?还是老婆重要?没有了家业,老婆能对你敬重吗?”
魏廷瑜挺直了脊背。
魏廷珍微微颔首,放开了弟弟。
魏廷瑜道:“姐姐,和宋砚堂的事,我得和你好好商量商量才是。”
“这就对了。”魏廷珍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把你姐夫叫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总不能叫你和宋砚堂为了个妇人就这样无端端地疏远起来。”
姐弟俩出了正房的厅堂。
周嬷嬷看着窦明面如金纸,急急地撩帘而出,厅堂里已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只有夹板帘子上挂着的五彩缨络,轻轻地晃动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