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以后还得秦大哥多多提携小弟啊!”
秦隽推辞道:“不敢当,在下只是个四品太守,谈不上提携……”
那个说:“秦大哥你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是皇上跟前的头号红人啊!等你在山东历练两年,回来皇上不给你个太子太保当当?”
再来一个说:“秦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大哥诶!兄弟们都等着你飞黄腾达后不忘贫贱之交,您稍微提携一句,可就是兄弟们一辈子的前程啊!”
席间作陪的姑娘们也应景的跟着起哄了起来。
秦隽淡淡的笑了笑,算是作答。
要是他还是当年那个刚回到京城的毛头小子,整日做着要干一番事业的春秋大梦,听到这露骨奉承的话还不得意的飞起来,但现在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这话太假太空太无聊,只想赶快应付完这无趣的应酬,赶紧回家陪老婆孩子。
他觉得,他最初的改变开始于他知道了自己有个女儿,等他娶了媳妇,然后秦衡出生,他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家庭和孩子会让一个男人产生脱胎换骨的变化,现在的他想起年少气盛时不切实际的梦想,甚至会产生一种很荒唐的想法——这么幼稚的想法竟然是他曾经的梦想?他居然有这么可笑的时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卖力奉承夸奖的时候,秦隽正在神游太虚,外面天已经黑了,茜茜是乖孩子,肯定早早就睡了,秦衡一向顽皮,秋儿又心软,喜欢惯孩子,没他在,秦衡还不尾巴翘上天?
正是因为秦隽端了个严肃冷淡的面孔,众人谁也不会想到他在走神,而且是在众位环肥燕瘦的美女环绕中,想着家里的老婆孩子……
有人见他们说了半天,秦隽都不为所动,只是冷淡的敷衍着,便冲坐在秦隽身旁的雏妓使了个眼色,吆喝道:“好好伺候秦大人啊!”
雏妓有点慌张,她头一次接客,对象看起来还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心里实在没底,虽然秦隽很帅,但她怕惹恼了秦隽,被秦隽痛打一顿。她听楼里有经验的姐姐们说,有些客人看起来特别的正经,实际上特别的变态……
“还不快点!”那人见雏妓迟迟没动作,生气了。
雏妓内心流着面条宽的眼泪,暗自同情起了这位秦大人的夫人,不知道谁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吓人的郎君,定是****被他打……
“大人,您,您喝酒。”雏妓倒了一杯酒,恭敬的送到了秦隽跟前的桌子上。
秦隽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到了面前的酒杯,再看了眼离自己有一尺远的小丫头。
“多谢。”秦隽淡淡的说道,举杯饮了酒,放下了酒杯。
雏妓大出了一口气,松口气的同时也叹了口气,她头一次接客怎么就碰到了这么难搞的人?她幻想过的挂牌对象可不是这样的。
要问她的理想挂牌对象是谁?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英俊温柔又潇洒多情的井二公子了!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井二公子很久很久没来这里了,定是有别处的小妖精把井二公子的魂给勾走了!
说好的等她挂牌就来点她作陪呢?说好的要哥哥妹妹相爱一辈子呢?深感受到欺骗的小雏妓愤怒的表示:这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雏妓又赶紧一杯酒倒上,“大人,您喝酒。”
秦隽却没有再喝酒了,今晚上他喝了几杯,再喝下去,回家就得让未秋闻见酒味了,她讨厌这个味道。
酒席吃到这会儿,正是酒过三巡,众人各自放开的时候,在场的人各搂了一个女子听曲儿谈笑,那手都不老实的往女人衣服里钻,面上却是一派享受的咸湿模样。
秦隽看周刃和其他人详谈甚欢,他一时半会不好走开,便看向了旁边的小丫头,问道:“你多大了?这么小就出来挂牌接客?”
小丫头连忙说道:“回大人的话,奴家今年十二岁了,是冀州那边的人,早两年遭了灾,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二叔三叔二舅三舅都死光了,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奴家还有个弟弟,奴家的父母便把奴家卖给人贩子了。”
这是老鸨教她的,客人若是问起来,就要把自己的身世说的越凄惨越好,指不定客人同情心一上来,就多给些银钱了。
秦隽想起来自家的两个儿女,又开始神游开脑洞了,万一真过不下去了……那就先卖掉调皮捣蛋,让人伤脑筋的秦衡,茜茜是他的心头肉小棉袄,他舍不得卖。
“大人?”雏妓见秦隽久久没个反应,试探的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