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回过神来,又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说到这个,还是个小丫头的雏妓神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打算呢?楼里头运气好的姐姐被恩客赎身,不是当妾就是当外室养着,运气不好的……死了就叫妈妈扔出去了。像楼里头的头牌如玉姐姐,前些日子有井二公子捧着,日子过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都敢甩脸色给妈妈看,可现在……唉!”
小丫头越说越愤怒,最后说道:“当初井二公子跟我说好了,等我挂牌接客的时候来捧我的场的,结果都是骗人的!”
秦隽知道井二郎很禽兽,但没想到会禽兽到这地步,连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片子都下得了手,简直禽兽不如!他想起井二郎到现在还时不时来纠缠他那美艳的小姨子,决定等下次见了井二郎,见一次就揍一次。
“你们都喜欢井二郎那种?”秦隽靠到了椅子上,微笑着问道。
小丫头红了脸,扭捏了半天,说道:“井二公子温柔又有钱,哪有女人不喜欢的?”
“这么说来,你们喜欢的不是井二公子,而是有钱又温柔的男子吧?”秦隽又问道,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姜泽,心中闪过几丝不舒服的情绪。
小丫头诧异的看了眼秦隽,点头道:“这还用问吗?有钱又温柔的男子谁不喜欢呢?”
大约是见秦隽说话客气,行为有礼,小丫头还是个孩子,自然就放松了戒心,在秦隽面前有话直说。
秦隽心中不舒服的感觉更严重了,他坐直了身子,皱眉问道:“假如有两个男子喜欢你,一个有钱又温柔,一个穷酸,还不会说好听话来哄你开心,你选择哪个?”
雏妓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神情仿佛在说——这还用问吗?
秦隽叹了口气,靠回到了椅子上,他就知道,未秋是与众不同的。
“我,奴家说错了吗?”雏妓见秦隽好像有些不高兴,心里忐忑不安起来,怕得罪了客人。
秦隽摇了摇头,从荷包里摸出来一个银角子,推到了雏妓面前的桌上,说道:“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陪了。”
雏妓有些害怕的说道:“大人,我要是走了,妈妈会骂我的……”
秦隽有些头疼,摆手道:“那算了,你就坐这吧。”这小丫头不比茜茜大多少,秦隽也于心不忍。
“那个,大人,刚才我说错话了。”雏妓咽了咽口水,回想起秦隽是看到她的回答后开始不高兴的,大概是这位大人厌恶拜金的女子,便改了口,“要是那个穷酸的对我好,我愿意跟那个穷酸的!”
秦隽顿时失笑,问道:“为什么?”
“那个有钱又温柔的,肯定家里早有夫人了,我就是跟了他,也落不到什么好,还不如挑个穷酸的,肯对我好的,说不定能娶我回家当正头太太呢。”雏妓小心的觑着秦隽的脸色,说道。
“要是那个穷酸的,不仅不会说好听话,还杀过很多人呢?”秦隽又问道。
到底是这种风月场合教导出来的,才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就知道察言观色,讨好人了。
雏妓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来楼里逛的公子哥儿,打个架都能吹上半年,杀人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男子神情凛冽,气质冰冷,还真像说书先生口中那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高手。
秦隽摆摆手,“我开玩笑的,你莫怕。”
雏妓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了眼秦隽,觉得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气息,和她往常跟着姐姐们在楼里见到的那些男子截然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但就是这种和那些浑身酒色之气男子的不同,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深深被吸引了。
她有点明白为何先前被撵走去弹琵琶的那个姐姐那么的哀怨了。
假如她初次挂牌的对象是这位,井二公子不来的遗憾就小了很多,不过,雏妓沮丧的想到,这位爷貌似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若不是不能走人,大概连一句话都不会跟她说。
“大人,您喝酒。”雏妓殷勤的倒了一杯酒,端到了秦隽跟前。
秦隽摆摆手,没有开口说话,站起身来,冲酒桌上的人抱拳道:“今日多谢诸位兄弟款待,改日有机会,隽做东请大家喝酒!天色不早了,隽先告辞回家了。”
他要走,众人也不敢强拦着他,说了几句挽留的话,众人见秦隽执意要走,也只好呼啦啦的全出来恭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