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东西?”秦顺摇摇脑袋:“没有啊?”
“你喝酒了?”元熙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酒气。
容湛一瞪眼:“好啊你小子,难怪什么都查不出来,白天跑去喝酒了你?!你就是这么糊弄差事的?!”
“没有啊殿下。”秦顺好大的委屈:“今天就是来了个送酒的,臣撬开检查的时候尝了一口。”
“一口会有这么大的味道?你小子唬我是不是?”容湛指着秦顺的鼻子,差点把他戳倒。
“没有没有,真的只有一口。”秦顺连连摆手:“臣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殿下您呐!”
容湛哼了一声,转过身望着元熙:“实在查不出来,咱们就得对各家仓库进行搜查了。”
“不要把事态闹大。”秦顺身上那股酒气薰得人头疼,元熙揉揉眉心:“你赶紧去洗洗吧,这股味儿太呛人了。”
秦顺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他这件衣服穿了一天,自然是闻不出什么,憨笑着摸摸脑袋:“可不是嘛,二十年的女儿红,不浓才怪。”
女儿红这酒与众不同,谁家生了女儿,将一摊酿好的酒埋在地下,等到女儿嫁人那日再拿出来饮用。女孩子家都是及笄之年谈婚论嫁,因此十几年的女儿红是常见,但这二十年的女儿红,着实少有。
元熙哼笑了一声:“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大还没嫁出去。”
“卢盛林呗。”秦顺调侃道。
谁都知道卢盛林是头独狼,四十几岁的年纪,谁也没见过他家里人,提亲的媒人踢破了门槛,可他就是不娶。人们都说他其实是有家的,十年前他夫人生孩子难产,他当时为了延续香火,便选择了孩子,他唯一的夫人也就因此去世了。他一直对这件事心存愧疚,因此他也没在续弦,连个小妾也没纳过。听说那孩子是个男孩儿,在三岁时,被一个方丈化去做和尚了,至今已有七年。
“卢老板哪儿来的女儿?”元熙把棋子投进棋盒儿里。
“卢盛林要在东林开分店,那些酒都是他要的,我就说了那么一句玩笑话。”
“上阁来东林州开店?”容湛回过头:“怎么咱们一点儿不知道?”
秦顺扁扁嘴:“是啊,线人们也没提过这件事。”
“奇怪。”容湛皱起眉头。
“奇怪么?”元熙望向容湛:“卢老板是眼光超群的生意人,他肚子里的生意经多的能绕京城三圈儿再打个琵琶结儿。他来这儿开店,再正常不过了。”
“为什么?”容湛不解。
“这儿前景好啊,地价便宜,又是朝廷重点扶持的州府。这儿什么都缺,也就是什么都有可能成为生意。有头有脸的商人怎么会放过这儿地方?将来朝廷要是再迁徙几邑百姓到这儿来,东林州会变成大楚国数一数二的繁华城邑。我要是有银子,我也来这儿开店呐!”
“哦。”容湛说着叹了口气:“那我就不知道了。”
“秦将军,那些酒,你一一检查过了吗?”
秦顺摇摇头:“随意撬开的几坛,都是些好酒。”
“那……没撬开的呢?”元熙问道。
“没撬开的?应该也是酒吧?叫人随便晃了晃,里面是哗啦啦的水声。”秦顺说不清楚,但他也想不出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儿。
“这是半个月来,进城的最大一批货物吗?”元熙问道。
这半个月来,进城出城的百姓,手里能拿的大件儿无非是被褥卷儿,干粮包。最有钱的主儿能顾上一辆车,拉着一口木箱子,里面是些瓷器玉器之类的。一目了然。
秦顺点点头:“是,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不对!还是不对!元熙皱皱眉头,私盐这种个头大的东西,藏是藏不住的。要说私盐贩子们是靠着人体运送,一人也就只能带一小包,那得运到猴年马月,成本未免太大了。但要大包小裹的运进城,又怎么做到不被发现的呢?
这半个月来,官盐还是卖不出去,这说明私盐的数量只增不减,他们还是有办法往城里运盐巴。难道是那五大车酒?
元熙舒了口气:“上阁的店址选在什么地方?”
“钟楼西,我特意叫人去看了一眼,那边确实是要开店的样子。”
哈哈!元熙狡黠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反倒把容湛给笑懵了,难道她急的神经失常了不成?捻起一颗棋子,轻轻掷到她身上:“你想到什么了?”
“秦顺,马上调集府兵,以最快的速度,把上阁给我围起来,一只蚂蚁也不许放走!”
元熙站起身,俯瞰棋盘,时局已经很明朗了。即使黑子围攻趋势再猛,终究是棋差一招,一旦白子从缺口突出,棋局就能转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