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轩雨亭。
道牧惊诧无言,穆武呆愣注目,先不说道牧,穆武作为澜彬的女婿,竟不知自家老丈人剑绝如斯。
澜彬忙于否认,直道是非他所为,他只是替天行道罢了,说着手直指向天,“举头三尺有青天,人在做天在看。”旋即嘿嘿一笑,手指在茶杯旁边点动,挑眉示意道牧斟茶。
道牧不顾茶壶还在火上烧,咕噜滚水冒气,连忙拿起茶壶给澜彬斟茶。
澜彬亦是皮糙肉厚,不理茶水滚烫,一口饮尽。而后左顾右盼一下,身体前倾至桌上,神秘兮兮道,“人可欺,天不可欺。”
“天条?!”穆武猛地拍自己大腿。
啪,一声响亮。
自己手和大腿都火辣辣,痛得穆武“哇哇”大叫,心中又生出一个疑惑,“那人方才突破桎梏,成就地仙,怎就受制于天条了呢?”
道牧又拿起茶壶,给澜彬斟满茶水。然后给自己斟满,一边将茶壶放在茶炉上,一边漫不经心,“那人生前,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功过相抵之后,基本无功无德。何况,牵牛星有牵牛星的规矩,岂是他织女星人可放肆。”
说着,道牧双手捧起茶杯,摇头晃脑,嘟嘴吹散冒腾的茶气。
轻抿一口入喉,好似高度白酒,火辣辣过后,就是让人无法抵御醇香,身心舒展,亿万毛孔喷。“修道者,不一定要求有功有德。但求一声道途坦荡,无大过。”
“太上老君有一化身,名曰李耳。为开化世人,著作一部道德经,上卷为德经,下卷为道经。可见,老君眼中,德位于道之上,无德不可栽道。”澜彬忍不住对道牧竖起大拇指。
倒是穆武性格直性子,脑子一根筋,甚是不喜这种拐弯抹角的话。他直接跳开这个话题,问道牧来机剑镇作甚,谪仙城并非没有剑机阁外事点。
正好剑机阁阁主澜彬就在面前,道牧自是直言不讳,希望剑机阁能够盘下驭兽斋境地,尽可能的吸收那些离散的驭兽斋弟子。
“甚意思?”澜彬和穆武,异口同声,立即收起随意,神情慎重,正襟危坐。
道牧将自己近期在谪仙封地的遭遇,经过部分加工,娓娓道说一遍。澜彬和穆武皆愣在当场,相互对视,久久不能言语。
“先不说其他势力,仅织天府和奕剑门,就不会允许我们,如此大喇喇盘下驭兽斋,扎根牧星山。”澜彬唏嘘长叹,
如今剑机阁在牧牛城站稳脚跟,已是很好的结果,澜彬不敢奢求更多。上一次浩劫,差点没将剑机阁连根拔起,彻底抹灭。
“织天府,有织府的花山主,和犁山的唐山主。在天府没朋友,但我师门于织天府有恩,童震多少得给点颜面。至于奕剑门,第二继家的家主为我大师兄,且我于奕剑门亦有大恩。”道牧语气坚决,拿起茶杯品茶,环视澜彬二人。
“你是打算将人情一下用光?”穆武浓眉深锁,学道牧那般,毫无防护去那茶壶。嘶,烫得浑身一震,捏了捏耳垂,这才缓解。
看着整拿起茶壶给自己斟茶的道牧,穆武忍不住又道,“道儿,说你真实的目的。你别说一切都是为了,回馈你母亲对你的养育之恩,以及我们这些长辈对你的关爱。那就太假,太大,太空,绝对不是我妹妹教出来的儿子。”
“心怀感恩之心,反哺亲人,自是无假,且为第一选项。”道牧放下茶壶,拿出一颗糖含在口中,“驭兽斋倾覆,如同决堤洪涛席卷下游。说是拯救苍生,到头来反倒害了更多无辜。”
饮下一半茶水,苦烫茶水将甜润糖果包容,苦与甜蜜纠缠交融。须臾,“咕噜”茶水甜蜜入喉下肚,又道,“我需要一条河道,能够乘载洪涛。那么牵牛星上,还有那条大河比得过剑机阁?”
澜彬穆武相视苦笑,直叹道牧打的好算盘,澜彬没有立马,拍案给道牧承诺,只道是跟长老们征讨详谈一番。
道牧从澜彬豆眼中,看到满满的意动,显然澜彬已经动心。道牧之所以亲临,就是因为事关重大,并非是一张灵笺能够办法。
“驭兽斋岂是那么容易倾覆,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血流成河。”穆武一口饮尽茶水,猛地攥紧,茶杯碎成粉末,“想到驭兽斋的精英,都将被织天府和奕剑门吸收,我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先不说驭兽斋的精英,多是牧灾人,或是修炼邪术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正常,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道牧十指交叉,撑在桌面,目光掠过澜彬,直至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