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难尽。”道牧轻叹一口，转头看侍者，“让开。”语气平和，侍者看着他那双红玛瑙血眸，想到上次道牧的霸道，竟不由打颤，下意识挪开身体，忘了道牧才至初阶驳剑境，而他已至初阶地剑境巅峰。

“大壮哥，我们上第九层。”道牧带路，二人一路往上，还是当初那女孩接待二人。

“你还是这么喜爱吃糖。”大壮见道牧面前六罐万花蜂蜜，心里越发肯定是道牧无疑。

万花蜂蜜一口就可让人甜腻到死，怕是全天下就独道牧一人，喜爱一边吃饭，一边喝酒，还要一边吃甜的东西，不管多甜永远不觉得腻。

两人十余年不见，从小时候一直说到如今，总有说不完的话。说到李小胖的时候，从大壮口中得知，李小胖竟然通过关系，在上一次鹊桥再会之时，搭乘飞梭去了织女星。

道牧唏嘘不已，当初说好一起去织女星闯荡，现如今唯有李小胖一人去了织女星，他和大壮如今还在原地仰望未来。

势，一切都因为他们缺势。

“大壮哥，你家手头不见得宽裕，为何舍得花大价钱去买朱果。”道牧已经吃饱喝足，抱着一罐万花蜂蜜，一边吃，一边问。

“我资质平庸，骨龄已二十六，现今修为迟迟无法突破，若是过了二十八，只怕地牧境将遥遥无期。”大壮说着说着眼睛不由红润起来，“牧星山如今唯有几个青壮年，凋零到极致，我想为牧星山找一条新的出路，可是没有个最基本的修为打底怎么能行。”

“瞧你这身装扮，似乎暂时不想回牧星山。”道牧见大壮那一大麻袋装着各种生活用品。

“我想进织天府寻找牧经。”大壮说出这话，很是无奈，尽管希望渺茫，可是他还是愿意去试，道牧从他神情看到无奈与绝望。

“大壮哥，朱果我帮你解决。”

“啊？！”

……

牧星山，一座百米土坡。

当年牛郎于此得证仙牧大道，成就一代牧仙。

那一日，昼夜颠倒，繁星浩瀚如海，璀璨整块夜幕，垂下一条条银河，牧星山宛如置身在宇宙星海当中，自此人们将其称之为牧星山。

牧星山下，有一古朴小镇，房屋星罗密布，依自家牧场而建。

今日，牧星山来了两人，他们站在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前久久没有离去，本就不大的小镇，消息很快传开。

“候大壮，你这混小子还知道回来！”声音壮大如牛，相较于大壮的内敛，这声音就是旱雷狂放，很快一中年男子与中年妇女走来，赫然是大壮的父母。

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中年人，各个都是普通牧民装扮，道牧出尘气质，犹如鹤立鸡群那般。

“大伯，大伯娘。”道牧鞠躬行一晚辈礼，“各位伯伯婶婶，我是牧苍的养子，道牧。”

大家啧啧称赞，不时给道牧竖起大拇指，都说牧苍教出个好儿子，从道牧身上看到穆清的影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听别人说了。

尽管如此，道牧还是很开心，他能够真切感受真挚的感情。

“长大了。”侯大伯重重拍道牧肩膀，轻叹一口气。

候大婶紧紧握住道牧的手，手掌满是老茧，与道牧的手形成反比，好似反转过来那般，“这孩子，受了多大苦，才生得这双眼睛。”说着，候大婶眼睛有些红润，拉着道牧一起回到他们家。

“你来了。”侯野坐在高堂，一条裤腿空荡荡。

距离上次非正式见面，才一年有余，侯野比之前憔悴很多，头发稀疏花白，皱纹更深，眼睛已经无力半睁。

“嗯。”道牧未给侯野好脸色，从小到大，道牧都不喜欢他，很讨厌他。

“嚯，还是这么有个性。”侯野竟不计较道牧的无礼，浑浊的双眼细细打量道牧，时而悲伤叹息，时而苦笑赞叹。

道牧有些惊讶，看看大壮，又看看大伯大婶。

老爷子经历了什么，突然心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