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还不知道此事,又仔细问了问薛蟠,才知道贾夫人之死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折,“你办得好,”贾赦冷哼一声,“这侯家实在是该死,居然敢这样做出放肆的事情来,也不是在我面前,若是在我面前,绝对给不了他好果子吃,居然敢惹我们贾家的人,你不知道,这贾夫人,昔日在我们家里头闺阁的时候,何等的娇生惯养,人人都是宠爱着她,尊敬着他,这一嫁出去,居然受了这样的肮脏气儿!不可轻饶!”
贾敏聪慧,又善解人意,贾赦虽然和贾政不合,但真心十分疼爱这一位幼妹,贾敏未出嫁的时候,心疼长兄尴尬,周旋几个要紧人物之间的关系,贾赦在这家中还不算太过于尴尬,可贾敏一嫁出去,家里头的关系顿时就僵硬了起来,少了人在其中说和的缘故,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倒不必和薛蟠这样的后生辈说。
贾赦想起贾敏昔日的好处,又是有些伤感,“这不过是半百的年纪,居然老姐妹就过世了,想着以前的日子,未免真是,这又是月圆之夜,我那外甥女入京来一直不想去见面,也是怕触景生情伤心罢了,真真是苏子瞻所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了!”
两个人这么悄悄说话,戏台上的琴箫声又很是热闹,左近的贾政竟然没听到这话,薛蟠又连忙宽慰,“我也好生教训了侯家一番,后来姑太太过世的时候,林世伯和林妹妹都在边上,走的安详,大老爷也无需过于伤心了。”
贾赦叹了一口气,收敛了心神,又赞许道,“你办得好,说起来,还是我们家如今气势不成,”听到了自己昔日最疼爱幼妹的际遇,越发坚定他要干某一件事儿的用心,“不然怎么会一介商贾之家居然敢如此行事,你既然问义忠亲王,怕他老人家生气此事儿,贤侄放心,必然不会。”
薛蟠狐疑道,“为何不会?”须知道这些大人物最要紧的就是要面子,若是落了他们的面子,比什么事儿都要得罪深了他们,贾赦笑道:“这一位老亲王十分的宽厚仁德,待人大方热情,有古仁人之风,这些小事如何会放在他的眼里,何况侯家只是一介商贾,算不得什么,就算是知道此事儿,也不过是一笑了之,既然有这样的机缘巧合,贤侄径直和老亲王去打招呼就是了,反而说不得会引起他的青目,须知这可是大机缘!”
薛蟠最怕的就是引起别人的注目,现在自己躲着走,那麻烦都要找上门来,何况是自己还要主动去吸引别人,这是万万不能做的,且贾赦这样说话形容义忠亲王的性格,到底靠不靠谱,这还是个疑问。
薛蟠唯唯诺诺,算是答应了下来,“你且不用担心,”贾赦笑道,“我和贤侄打一个赌,试看若是老亲王知道了这事儿,会不会去发作侯家来向我贾家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