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的两头都穿着麻绳,自脑后一提,紧紧地勒在了后颈,把赵鼎的嘴撑开堵得死死的,不要说喊叫说话,连哼都哼不出来。
一排白花花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向以儒雅自命的官员们觉得实在是亵渎斯文,许多人都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处置当然有侮辱这些自命清高的官员的用意,但也是锦衣卫在经过无数次实践检验之后,为受刑人着想而设计的必不可少的环节——如果罪官穿着裤子,一杖下去,被击碎的布片会深深地嵌进肉中;几杖之后,裤子和臀部至大腿大片的皮肉都被捶得稀烂,伤口里满是布屑,受杖之人纵然活了下来,也会因为布屑无法清理干净而导致创口难以愈合,留下终身的残废。
方才往罪官嘴里塞木棍,虽然是不让他们在这庄严肃穆的午门广场上出凄厉的惨叫惊扰圣驾亵渎圣听,其实又何尝不是怕他们吃痛之下,不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而危及生命呢!
在这些细节方面,是否可以说是皇权在威严背后还残留着一丝仁慈呢?大概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接下来,十八名罪官的双手双脚被系了麻绳的铁环扣死,然后一字扯开,拉紧的麻绳牢牢地绑在临时钉进砖地的铁楔子上,让他们根本就动弹不得。整个流程镇抚司的缇骑校尉和军卒们做的是极其熟练,简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看到手下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之后,薛林义再次用目光请示吕芳。
吕芳点点头,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薛林义高声喊了一声“行刑!”
声音在空旷的午门广场上回荡着,一些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另一些睁开的眼睛又赶紧闭住了。
几乎在同时,三十六条刑杖一起举起,重重地落在了十八名罪官的身上。
第一杖下去,十八名罪官同时昂起头来,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就象是一瓢沸油泼在了他们的**上;还未等这样的感觉稍微停滞一息,第二杖便又将他们砸回到了地面上。
“啪!”
“啪啪!”
“啪啪啪!”
沉重的钝器击在**上的声音沉闷而喑哑,却有着不可抗拒的穿透力,打在那十八名罪官的身上,也象是打在所有观刑官员的心上,打出了一些人士林风骨背后隐匿的怯懦,也打出了另外一些人的怒火!
“九、十、十一……”
一名校尉高声报着杖击的数字,每一个数字喊出来,都象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位观刑者的心上,怯意更加浓郁,有人开始嗦嗦抖;怒火更加高灼,有人开始握紧了拳头。
不过,这些数字对于那十八名受刑者来说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他们全部都昏死了过去。杖起杖落之间,无数鲜血甚至还有肉屑被带起,那横飞的血肉落在他们身下雪白的布帛之上,溅出朵朵刺目的血花,一如那夏日骤雨和萧瑟秋风摧残下的片片落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