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就给她问诊。”黄小禅打开药箱子。
尽管为医者有着摸遍天下的特权,娇女美妇,任其趁把脉之机摸捏,周身禁地,无所不能,可考虑到人家老板娘的小女华姑,仅仅是个十四岁的小萝莉,豆蔻年华,不便直接肌体接触,他就叫老板娘去取来一根红线。和上次一样,他要以线诊脉。
红线取来了,几丈有余,老板娘按吩咐,一端缠绕在二楼茶花轩里女儿华姑的腕上,一端送到一楼端庄品茶的黄小禅手中。
黄小禅拉紧红线,开始诊脉了。
他微微闭起双目,绷唇屏住呼吸,手指轻轻的捻动那根红线,以此来感应二楼患者的心跳和脉动。
虽隔楼不见,对方在高高的二楼,他在一楼,可黄小禅通过手中这细细的红线分析脉理。分明感觉这根细细的红线,传动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感觉,一会如一滩湖面般恬静,一会如淙淙溪流般骚动,一会如荒野割麦般慌乱,一会如月满潮汐般海天……
细诊了大约半个时辰,黄小禅松开手中的红线,拍拍手,算是脉诊结束。
他连喝了几口茶,茶凉了,老板娘赶紧换壶热的,忙不迭的追问结果:“神医,小女的病,能医吗?”
黄小禅失望的摇摇头。
老板娘心里更加没底了:“神医,望实言相告,小女患的是什么病?”
“思春病。”黄小禅告诉她:“你家小女思春已久,郁结至深,心虑透支,神经紊乱,现已病侵膏肓。”
看老板娘那不解的眼神,黄小禅想一句话实言相告:你家小女患的,说白了,就是林黛玉的病,一年不过秋,葬完花,就得葬人。
老板娘嘤嘤的哭啼起来,叹小女命苦,才年方十四,怎么就早早思春了哪,患病一年多来,整日郁郁寡欢,气闷纠结,终年不得一笑。
见这女掌柜因小女伤心至极,黄小禅觉得可怜,就打开药箱子,取出两介草药根,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吐摊在纸上,包好,又掏出一包“黄氏奇石散”,一边交到老板娘手中一边道:“留下这草药和石粉,你分三天给小女服下,如若见效,自能回春转阳,如若无效,小医也无能为力,你就等着这个月满桂落后葬人吧。”
在这个桂花落尽的月份葬人?
一听这个,老板娘杨氏,再也忍不住泪水,呜呜的哭了起来。
因为她深知自己女儿的病,已经看过多少个名医了,都如是说,百药不医。
黄小禅起身告辞,因为新官上任,千头万绪的公务等他去忙。
可他刚走出茶楼没多远,就被后边追上来的老板娘喊了回去。
黄小禅心想,我也不差你茶钱,留下药粉又分文不取,你凭什么追我不叫我走啊。
老板娘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面色绯红,一边抚着胸口,一边乐不拢嘴的说:“小施主,留步。我家小女,在窗格看到你了,说什么也要见你。”
黄小禅先一愣,接着就是拒绝,说不行不行,我有要事在身,你按时给她服药就是了。
那妇人不依不饶,语调分明是哀求:“神医,你就满足一下我家小女的夙愿吧,和她见上一面,反正属于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听了这话,黄小禅鼻翼一酸,也好,患者想见医生,我就好事做到底吧。
他跟老板娘返回茶馆,踩着木阶楼梯,蹬蹬蹬的上了楼,可推开茶花轩的门,一抹胭脂味迎面扑来,黄小禅一下就愣住了:粉面白衣,倚窗凝眉,好一个清纯秀气的稀世美女!</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