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献帝痛苦地捂着胸前,奔涌而出的鲜血将鲜华的衣裳都染红了,慢慢的倒下。献帝眼中却突然笑了一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再也不会每天惊心胆战的面对谁了,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睡不着了,更加不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近的一个个被诛杀,自己还要说声好了。
董承望着这支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箭矢,轰的一声脑袋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忍不住摇摇欲坠。他看见献帝笑了,微微的笑了。“哇——”的一声,董承忍不住哭出来:“陛下——”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连叫唤太医都忘了。
看着献帝竟然中箭倒下,李别惊骇不已,惊的不是献帝死了,惊的是他没有了献帝该怎么办。李别大怒:“是谁,是谁放的箭?”皇宫内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了,短短两三年之间,神圣不可玷污的皇宫,三翻四复的遭人带兵攻伐。这一次李别大军一到,加上原本禁卫军就本来是李别和郭宁的人马,顿时两方人开始厮杀,一切打眼前路过的宫女太监也一并杀了。就在献帝惊慌冲冲出来先调解的时候,却迎面飞来一支箭矢。
郭宁留下的禁卫首领此时人数吃亏,虽然已经去请郭宁救兵了,可是一时半会也来不到。这时候却见献帝死了,首领也是大惊,大怒吼叫:“李别射杀陛下,李别谋反。”惊慌失措的郭宁部下也一齐大喊,这时候整个皇宫不管是兵马,还是宫女等,还是闻讯赶来的百官,此时都听到了大军的呐喊,李别弑君的罪名,只怕就要落实了。
兴平元年秋,天下人皆知益州牧卫将军陈林兵出祁山,打了李傕郭汜一个措手不及。李傕郭汜两人不得已亲领大军决战天水,西凉豪强马腾与韩遂分别出兵,韩遂取狄道直下秦川,马腾据守安定,不日也将南下威胁三辅。就在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两件火速影响天下大势的事情,汉献帝中箭身亡。献帝身死,大汉正统突然断裂,献帝年少无后,兄弟又死在董卓手中,如今长安城中刘姓宗亲,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登位继承正统。但是目前长安城内人们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件事情,因为现在长安城中李别和郭宁两人已经完全散开架子,开始互拼。郭宁以李别弑君为由,李别死不承认,恼怒成羞之下丝毫不留情。不仅是两军将士受累,就连城中百姓,官吏所有人都没能幸免,士兵没有纪律,加上部分羌人在中间,顿时打家劫舍,放火劫财——
李别府中,杨彪等人听说献帝死了,顿时大乱,百官集合起来的护院有千余人,转而去皇宫,要杀李别。贾诩如今身后有五名无影,竟然听到府外人声渐小,不由问李府的家人,得知外面疯传献帝已死,李府的家人怒气冲冲说道:“都说是我家少主杀的,哼,指定是郭宁那小子陷害的,亏我家少主还当他是兄弟,呸。”
贾诩转回后院,呵呵喜笑,对无影说道:“现在长安中有多少人?”“先生,长安城中所有加在一起有四十三人。”
贾诩:“立即派人去池阳,要张先生立即过河,将此处的消息告诉先生。”无影说道:“先生,现在献帝已死,李府已经相当的不安全了,可是要是出门,外面的乱兵也是十分危险,先生可有良计?”无影现在考虑的更多是贾诩的安全,要是贾诩在长安出了意外,陈林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贾诩走了几步,回过头:“长安已经混乱了,在子乔他们到来之前长安是不能呆了,走,必须走,离开长安。立即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换上李别大军的军服,直奔东门去,东门离皇宫远,走,事不宜迟。”顿时长安城中所有陈林的密探等人马迅速的集结,有四十余人,都换上了军中的铠甲,一众人护着贾诩往东走。贾诩名声还是很有用的,不少兵马一见贾诩,贾诩只需要站出来两个相,说几句话,就能骗过去。遇见郭宁的兵马,贾诩就说郭宁要贾诩去天水搬救兵,遇见李别的人,贾诩就说自己是李别的人,总之两不得罪。
不到一天的时间,第二件事情接着出现在人们的视眼,徐荣徐茂之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率领八千大军过了黄河,直奔长安而来。最早得知这个消息的,是华阴张济,半天之前张济得知献帝死了,张济却不敢相信,犹豫。这时候斥候突然回报说黄河边上近万大军过河南下,张济大惊,急忙大叫:“来人,来人,去洛阳。”
张绣大惊:“叔父,这是决定要投靠刘玄德啊?”张济不理张绣,急忙吩咐下人去洛阳,然后才转头说道:“之前说陛下死了,某还以为是谣传,如今武功县有大军过河,河北除了徐茂之有大军,还有谁有,就连郭李二人在扶风和冯翊也没有兵马。那么必然是北地徐茂之南下了,之前密探就说过北地出现一个身材矮小样貌丑陋的文士,想必那人就是益州张子乔,定是益州牧派此人去说降徐茂之了。现在益州牧将郭李大军全数吸引去天水,长安又如此大乱,徐茂之取长安易如反掌,到时候郭李背腹受敌,必败无疑,我等也要寻出路了。”
张绣:“可是按照叔父这么说,益州牧岂不是更为强大,叔父为何不降了益州牧算了,我看益州牧也是个人杰。”张济无奈一笑:“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选择刘玄德,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啊。益州牧强势,就算我叔侄投降,又怎么能得重用。刘玄德则不同,如今玄德与河北争河东郡,据闻汜水关外也是紧张不已,兖州牧曹孟德可不是善人,对洛阳也是虎视眈眈啊。如此四面受敌之下,刘玄德必定要对我叔侄重用,他若是不傻,就只能继续让我叔侄替他守西面屏障。益州牧就算取了长安,郭李两人还有数万大军,况且西凉还有两头猛虎,益州牧定然不敢来攻我华阴,因为华阴是刘玄德麾下。如此一来,华阴还是我们的,可是谁都不敢动。”
张绣大喜:“叔父原来是要外借刘玄德之力来守卫我华阴啊,哈哈哈哈。”张济也是哈哈哈大笑:“来人,挂刘字大旗。”
刘备处,刘备大哭不已:“呜呼哀哉,我大汉又失圣君——李别贼子,必不得好死——”司马防低头冷冷一笑,却说道:“主公,节哀,如今不是痛哭的时候,不知道主公可要带兵入长安,斩杀贼子?”
刘备听此眼神一阴,此时司马朗见父亲如此,急忙出声说道:“不可,主公不可,如今华阴张士度虽然说归降,可是其人作为明显不过是想利用主公名号行事,以拒西面之敌,主公都没有答应纳降,张士度就挂上了主公大旗,由此可知,主公不可上当啊,若是我军贸然过华阴,少不得为其所害。”
原来,刘备入主河内的时候大肆的接纳河内名士,士族,可是如今眼见稳定,刘备就开始削弱河内大家的势力,司马家最为河内第一大家,自然少不了。司马防因此对刘备颇有怨言,刘备哭哭啼啼的做样子说要替献帝报仇,不过是做做样子,司马防却丝毫不给面子,当众这样说,分明是想让刘备下不来台。司马朗却是真心辅佐刘备,认为刘备是明主,所以替刘备解围。
就像张济所预料的那样,刘备现在已经是焦头烂耳了,哪里还有实力西进。曹*屯兵陈留,谁知道是想干什么,刘备岂能不妨,袁绍虽然在河北还是与公孙瓒打得不亦乐乎,可是并州高干掌兵取河东,刘备也够吃一壶了,还要防着袁术,刘备哪里还敢去惹西面的敌人,不管是谁,刘备都巴不得西面的人不来打他。
当日,刘备便下令三军白带,以祭献帝,同时在洛阳旧宗庙里修缮,大肆为献帝设灵位,又是这般又是那般的,总是整的相当的隆重,河南之地无不是为刘备的这种忠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