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如果西方军离开驻防地,谁都知道帕米斯人和希塔洛斯人会像盯上受伤猎物的野狼一样跟上来,帝国说不定会就此灭亡的!到时候连法伦西蛮子和伊比里亚的那群窝囊废都会来分一杯羹。”
“但我们现在的兵力数量和分布都不足以迫使希格拉妮殿下和我军决战。”
堂下已经开始了激烈地争论,安切洛蒂伯爵正要行使自己的权威时,一位传令官闯了进来。“报告诸位大人,”从对方慌张的表情和微颤的语气中,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嗅到糟糕的味道,“那布鲁斯方面派来了龙骑士……”
“不要慌张,慢慢说。”侯爵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龙骑士将皇帝陛下给带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侯爵急切地问道。
“详细情形请那位龙骑士来说明吧,皇帝陛下已经由同来的保姆照看着了。”
几分钟后,一名风尘仆仆地龙骑士走了进来,他向侯爵恭敬地行了礼。
“到底是怎么回事?阁下得了谁的命令把皇帝陛下带到此地?”侯爵问道。
“下官奉了贝尔特朗阁下的命令,星夜将皇帝陛下带到这里。因为东方军的11军团两个联队在巴乔伯爵指挥的海军的配合下已经攻占了罗尔布纳,将于近日向那布鲁斯挺进。贝尔特朗阁下手上没有足够的兵力能够保证抵挡住敌军,怕皇帝陛下稍有闪失将会影响到侯爵大人的大业,所以派下官护送皇帝陛下到此处。”龙骑士回答了对方的提问。
“扑通”一声,侯爵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会场上气氛顿时沉了下来,就像是艘千创百孔的船一样,在绝望的海洋中逐渐向看不见底的深渊降去。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直压得在场的一些人透不过气来。然而,幸亏罗西侯爵的帐下还有着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变化骤然的战场突发状况的老将——安切洛蒂伯爵沉吟了一下,道:“诸位,大家都比我要年轻许多,怎么都比我眼花了?看不见丝毫希望之光了?”
“伯爵大人,难道现在这样的状况还能捕捉到任何希望吗?唉,都怪我们当初太掉以轻心了,忘记了我们的祖先也是先在海上称霸才能获得后来的荣光。如果我们能控制住海军,一切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了。”罗西侯爵痛苦地抱着头说道。
“那位龙骑士阁下,请问贝尔特朗阁下就没有其他的话了?”安切洛蒂伯爵没有安慰侯爵的意思,反而来询问还未离去的龙骑士。
“哦,贝尔特朗阁下还说,在那布鲁斯失陷之前,请侯爵大人和前线的诸位不必担心补给,最新的一批补给已于昨天发出,应该够大军一月之用,估计后天下午能够到达。”
安切洛蒂伯爵那老迈的额头上即刻消失了几条皱纹,侯爵看着老人的笑颜,虽然仍然是迷惑不解,但在这迷雾中他却也看见了光亮。
“诸位,我们还没有失败呐。”安切洛蒂伯爵豪气地呼喝道,“都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有失败,我们的军队还在,那布鲁斯也没有落如敌手。各位,当务之急是我们不能在此和希格拉妮继续耗下去。需要想个能够全身而退的办法,尽快回军救援那布鲁斯,消灭11军团的两个联队。”
“那么说来,伯爵阁下自然是有定谋咯?”
“那是当然,贝尔特朗阁下对侯爵大人可算是尽职尽责了,也顺便给我们送上了条好计策。”老将神秘地笑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雷吉那城中的希格拉妮正在一边用晚餐的最后一道点心,一边听取民政方面的报告。玛斯塔尔女皇的体质好得惊人,在分娩完没有几天,就开始下床处理公务了。现在军事方面的指挥权,希格拉妮是已经完全放手了,她的丈夫以及效忠女皇的将军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她没有什么好担心。而她可以放心的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内政方面,修拉萨方面由身为税务大臣暂行宰相事务的阿尔贝蒂尼伯爵掌控,女皇只要对一些事提出修正意见即可。
用完点心,报告也正好结束,公主的乳母把小公主抱了过来。
“来,给我吧,”希格拉妮看见女儿立刻是笑逐颜开,“啊哈,塞欧多拉今天有没有乖乖啊?”希格拉妮点了一下女儿小巧的鼻子,回头对乳母说道:“今天公主的胃口怎么样?”
乳母行了屈膝礼后回道:“公主今天的胃口很好。”
“晚上喂过她了吗?”
“刚喂过,不过估计个把个钟头后还要喂一次。”
“医生来看过吗?”
“医生来检查过公主的排泄,医生说公主现在很健康。”
“你先下去吧,我和公主待会,一会叫你。”
“是,陛下。”
趁着仆人们收拾桌子,希格拉妮抱着婴儿踱步到了阳台上,今天的天气很是凉爽,配合着一直以来的好消息,希格拉妮心情非常好。看着女儿那活泼的神情,塞欧多拉的一双眸子在夕阳的余辉下闪着宝石般的光泽,尤其是她的右眼,真的犹如紫水晶一般。
希格拉妮注视着女儿的右眼,想着自己的经历,又遥想着先祖唯一的一次和琉斯家的联姻。提图斯二世执着于自己年轻时的梦中情人,于是乎给自己的继承人订了一条近乎荒唐的即位条件:必须迎娶一位琉斯家的女性来做皇后,成功者得皇位。结果他的五个儿子中的四个纷纷堂而皇之地跑到纳西比斯去求亲,而当时的纳西比斯王——法兰二世倒是个非常随和开通的国王,居然同意给玛斯塔尔诸皇子一段时间留在卡乌内斯库。
而对皇位最没野心的三皇子——康斯坦丁本来是早就窝在自己领地里避嫌的,结果不知到是不是天意如此,他接受一个以前结交的帕米斯大贵族的邀请去帕米斯游玩。本来康斯坦丁觉得反正不是去纳西比斯,不可能和自己的兄弟们有任何冲突。结果他在经过斯卡兰的时候遇见了一位贵族小姐,双方一见倾心,看看家世又相符(因为谁都没对对方说真话)结果就订下了婚约(玛斯塔尔贵族和纳西比斯贵族联姻是很普遍的,毕竟大家都是亚尔提卡特帝国之后,加上本来许多人家以往就有姻亲关系)。再后来,事情就如读者们猜想的那样,远在卡乌内斯库的四个皇子莫名其妙地看着老实地远离纳西比斯的兄弟,和一位恰巧去希塔洛斯探亲而路过斯卡兰的琉斯家的小姐结了婚。自然皇位也就落到了这位三皇子的手里。这是史上唯一的一次,后来玛斯塔尔那边再没出过提图斯二世那样的偏执狂;纳西比斯也再没有法兰二世那样的老好人。
回头想来,希格拉妮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为了这个孩子她已经伤害了一个重要的人,现在该是补偿他的时候了,希格拉妮把乳母招来,让她照顾公主。自己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向着行宫的一角走去。
利昂颓然地靠在窗边,看着渐沉的夕阳,捏紧了手中的高脚酒杯。自己是不是对希姬太过分了,当初她就明确告诉了我将要背负的责任和使命,是自己硬充好汉要抗下这份重担的。而现在的态度似乎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利昂苦笑着,将剩余的酒灌几了自己的喉咙。
敲门声响起,利昂放下酒杯,走近门边,问道:“是谁?”
“是我。”熟悉的声音。
“是女皇陛下吗?”
“不,”外面的女声温柔地说道,“是你的妻子,请开门吧。”
利昂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拉开了门,门外等候着的是一个足以让世界上绝大多数男人倾倒的佳人,而这位佳人在三秒钟后倒进了他的怀抱,说出了可以让他疯狂的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