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用的时间,比战斗多的多。
全部的24架重机枪有19架参战,打了将近30分钟,就用掉了将近20万发子弹。别说是3000名排成整齐阵列的重步兵,就是船上的水手,也泰半死绝。
还处在弓箭和标枪时代的士兵们,既不会躲闪,也不会散开匍匐,又是身在无险可守的江滩上——后者尤为悲惨,哪怕是后世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在炮火飞机的掩护下,照样有无数人在德国和曰本士兵的扫射下丧生,全军覆没亦不在少数,更别说是这些冷兵器的士兵了。
在战斗结束半个小时后,佘雷才壮着胆子,组织了50名雇佣兵和土著前去清理江滩,他们一边抬着重机枪,一边手持轻武器和手枪警戒,将近20名夫子战战兢兢的拿着弓箭刀剑,各个地堡亦是严阵以待,没有丝毫的松懈。
天知道在这诡异的大陆上,会有什么变态的事情发生。
38公斤重的勃朗宁机枪,再加20公斤的三脚架,足有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不拆卸而直接抬走可是相当的辛苦,而宋庄的手还直接就搭在重机枪的扳机上,离他5米远的是手持自动步枪的佘雷,他们担心被一网打尽了。
走的近了,方才能看清楚屠杀的惨烈程度,且不说恶心的人体碎片,光是汇聚在江滩上没有流走的血水,看起来就仿若地狱景象,或者某种邪恶的仪式。
3000名重甲步兵,意味着他们体内可能含有15万公斤的液体,1万公斤的血——在夜晚流动缓慢的江边,近岸的一方,几乎全是血色。
佘雷强忍着不适继续向前,宋庄却“呕”的一声,趴在重机枪上就开始吐,溅了抬枪的两名土著一身。
由于重机枪的银威,土著默然无语的看着他,没敢丢下东西。
待到吐的差不多了,宋庄站直了身子,说了一句“抱歉”。
左边的土著仿若拍马屁似的笑道:“没事,大人,你们吃的真好啊,这些都是白饼吧。”
宋庄看看重机枪上半消化的白饼,又是“呕”的一声。
几名土著开始翻动地面上尸屑,排在前列的士兵不知被多少子弹打成了碎片,早就成了三五公斤的肉块,散落在地上,后面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身上的甲都成了破皮,横七竖八的或卧或躺。偶尔有一两个活下来的,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怎么办?”宋庄问佘雷那些重伤的士兵。
“留几个能救活的,剩下的捅死。”佘雷说完,又转问雇佣兵的首领之一法费:“你们能做医治吗?”
“试试。”法费是雇佣兵中少见的医官角色,他带着三十多人的小组织,主要提供一些非战场上的支持,如运输、意料、修缮军器,很受大陆各个城邦的欢迎,因其特点,也往往被强大的组织延请——当然,再强大的组织也没有西江水寨富裕,若非中国人习惯姓的不相信雇佣兵,俞伟超组织一支两三万人的雇佣大军是没问题的。
马拉城的某些军头,也就是靠以战养战发起来的。
能活下来的士兵不多,能救活的就更少了,尤其是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佘雷也只是想尽量要几个能说话的,问到了想要的之后,是否再活下来也无所谓。
法费了解他想法,随意的翻看后,惊讶的道:“马拉城的第三重步兵营。”
“哦?厉害吗?”
“非常厉害。”法费心有余悸的道:“4000名重步兵,一定能敲碎我们。”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降低,能灭杀一个营的重步兵,他转战西大陆各地,听都没听过,哪怕是神庙的精锐骑兵,面对刺猬一样的方阵步兵,通常也是袭扰一番而已,真的全灭,非得运气极好方可。
宋庄却在想另一件事,他前前后后数了一遍,又问:“一个步兵营有4000人?”
他们都吃了三级的魔芋,听说没有任何问题。
“没错。”
“我以前是学建筑的,刚数了一下,这里恐怕没有4000人那么多。”
“怎么会?我以为至少有一万。”佘雷倒是不怕丢人的,他本是混混出身,别说高中烂读的,初中小学都是在外面打台球玩游戏度曰,20*10好算,200*15就有些数不清0了。
宋庄腼腆的笑了笑,又走了一圈,道:“怕是3000人。”
“那还有1000呢?”佘雷没说完,猛醒道:“找到他们领头的了吗?”
雇佣兵持械一阵翻找,也顾不上碎肉恶心了。
“会不会是前面那几艘船上跑了?”宋庄抬头看向水面上剩下的已经倾覆的桨船,以.50的重机枪火力,留下来的船上很难有活人了。但他们前面都看到了逃走的几艘船,他想想觉得可能,低声道:“把江滩清干净,继续警戒吧,不知馆长几天能来。万一还有敌人,也好防卫。”
“子弹还有多,不怕。”佘雷说着,却是命令重机枪架了起来,只等几名半死不死的重步兵被挑了出来,就命令道:“去找俞寨主要柴油,把尸体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