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春和堂,陈放立马寻了一处风向好的角落,狂呼吸,尽量清空一下肺里的臭味。
“陈老弟。”
忽的,他听到有人叫唤了自己一声,回头一望,不是别个,正是刘世庸,刘神医。
“陈老弟,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但又不知道合不合适。”刘世庸拱手道。
“刘大夫客气了,只要学生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陈放回以一礼,道。
“这个……”刘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山羊胡子。
陈放看刘大夫这个样子,哪里还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浅浅一笑道:“刘大夫可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给胡大嫂下一剂泄药?”
闻言,刘世庸也不再多做作,拱手道:“不错,老哥确实想知道老弟下药的依据可在。”
“哈哈!”刘世庸正八经的态度逗得陈放一乐,只是他还没有来及说什么,刘世庸就已经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陈老弟若是觉得不方便透露,那就权当老夫没有问过,至于你的举荐信晚些我会着人送到衙门给你。”
刘世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露苦涩之意,他并没有勉强陈放,更没有想要利用自己掌握着举荐的权利来威胁的意思。
世人多自私,敝帚自珍的情况他已经碰见不止一回了,是强求不来的。
见刘世庸转身要走,陈放哪里会不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什么秘方,秘术这等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医术要没有交流,哪有进步的可能?
于是连忙拦下刘世庸,将自己开泻药的原因娓娓道出。
“刘大夫,胡大嫂所患之症的确为肠胃湿热之症,你并没有判错。原本使用一般的方子也是能够治愈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家中贫苦的缘故,胡大嫂的病拖得太长时间方才进行医治,以致出现排便困难的症状。这时再用一般的方子药力就不足以清除结症了。药力积聚体内,造成胃部反哺,肠道有疝气,这也正是胡大嫂为何连日呕吐的原因。此时用一剂泻药就等若用一支利针在水痘上戳一个小洞,水痘里面的水流了,伤痕就自然容易处理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老弟,老夫受教矣。”刘世庸恍然大悟道。
”
陈放轻轻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毕竟自己多了一千多年的经验,若是没有半点水平,那就丢人了。
“唉,和陈老弟相比,我那个不争气的兔崽子可就差远了。”刘世庸忽的叹气道。
陈放深以为然,都说知子莫若父,看来刘世庸对自己的儿子还是蛮了解的,嗯,刘文勋的确是一只兔崽子,不能跟自己这个大活人比,不过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前,他也不好说人家坏话,只谦虚道:“刘大夫缪赞了,刘小兄弟年纪尚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大放异彩的。”
“唉,陈老弟你说我们行医的人就是不是应该有胸怀天下之心?”画风一变,刘世庸炯炯的望向陈放。
“啊,这个,哈哈,刘大夫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是会掉脑袋滴。”忆起从前看过的古装戏,说胸怀天下的人大多都是造反之辈,若是在战乱年间说一两句这样的话倒也罢,可是现在大唐方两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