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翻腕,悍将桀然一笑,继续捂嘴催力,直至对手不再抽搐,才缓缓松手,“驸马爷,您真相信此人所言?”
“半真半假吧,姑且信一回,但我敢确认一点,此人绝对有所隐瞒……”摊开锦帕,细细察看,小将轻笑,“此花果真有蹊跷,你来瞧瞧……”一一指点,人皱紧眉头,“花儿虽简单,但花心中藏有一个倒立的三角形图案,很像手绘而出,看见没?”
“嗯,末将看见了……”低声附和,兀曷赤若有所思,“难道此图为辨别真假所用?哦,画在第三棵树上也不可信,弄不好是报警?”
“聪明,不管其如何联络,我们大可不予理会……”默默沉思,小将缓缓开腔,“如何将这帮混蛋一网打尽,尚须斟酌。没有内应绝不可能,府内理应有人为之通风报信……”看看天色,“这样,我回府一趟,严禁府内人员出入。你俩先找出遗留马匹,销毁一切证据,兀曷赤去祭拜师娘和宁儿,克宁在入口岔道处设伏,等我再次折回,若有跟踪者,手法一样。”
悄步出林,查探一番,一跃上马,小将疾奔而去。拖尸入树林幽静处,剥下脸皮,以防他人认出。处理手法一模一样,分尸三地,两付刀具刀鞘深埋,仔细审视,脱下血污外衣,与衣物一并焚毁,兀曷赤悄然折回潜伏地。
等待良久,依然不见任何人影,两人简短磋商一番,分头行事。找出马匹,只留下金银符,销毁其余证据,一个就地蛰伏,一个纵马上山岗。高地一片沉寂,一大一小的两座坟茔在风中静静伫立,布置虽简陋,但也彰显清雅。
一一摆好祭品,毕恭毕敬叩拜,兀曷赤大放悲声,“师娘,徒儿来拜祭您老人家了,一别五年多,全因身不由己,恩师重责在身,还望师娘宽恕。宁儿,师哥在呢,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呜呜呜……”
飞速返回府邸,派人找来岳父,翁婿俩低声密探,“岳父,府内极有可能出现蒙古人内应,劳烦您马上召集得力亲兵,秘密封锁府邸,不许任何人出入,一切等我回来后再说。对外的解释为保护两位公主,另外,日夜监控府外四周,发现神色举止异常者,一律就地拘捕,反抗者当场诛杀。尤其府南竹林,派将领潜伏,闯入者,杀无赦。此事严格保密,不得让外人知晓,务必确保参与者绝对可靠。”
“微臣明白……”吃惊不小,老伊玛木悄声详询,“您出城遭遇意外?能确认为蒙古人?受谁指使?到底有多少人?”
“对,有人跟踪,被我当场擒获,已秘密处决。估计由二殿下或者帖木儿派出,人数不大清楚,但不会少……”看看瞪大眼睛的老岳父,郁闷的周文龙低声提醒,“看来府邸已被盯上,日后行事更须谨慎,融化金银尚待斟酌,等我回来后再行协商。”
“行,微臣这就去安排,此举旨在吸引对手主动现身吧?”猜出意图,老伊玛木暗自赞叹,“驸马爷的确胆量超凡,将几位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让人钦佩。”
“岳父大人谬赞文龙了,我在明处,敌在暗处,如此疲于应对,谈何玩弄他人?”羞愧满脸,小将默默擦汗,“只要机密不被察觉,仅凭纳妾,即便铁木真也不会对我咋样……”悄然起身,拱拱手,“一切劳烦岳父了,文龙先去,请派人鸣锣开道,一会大张旗鼓出城,若有跟踪者,定然上当。”
前方锣鼓喧天,纵马长街,小将慢慢悠悠奔向北门。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场面略显混乱,窃窃私语声莫衷一是,“瞧,驸马爷亲自巡街,听说两位公主也驾临伊州,我们这穷乡僻壤也算蓬荜生辉了……”
“别咬文嚼字,粗人就是粗人,再学你也当不上驸马爷。甭瞎猜,没见奔北门去了,哪里在巡街嘛……”
挤入人群看热闹,三名蒙古将领疑惑不已,用眼神相互打探,人人一脸糊涂。头领和兄弟一去不回,南蛮小儿倒一个人来回奔忙,到底怎么了?按捺不住窥探欲,小头目遥指府邸方向,暗示副头目继续监控。冲木木发呆的壮实手下努努嘴,示意跟上。
追至城门,看看缓缓奔北的南蛮小儿,小头目掏出银子,“去,到市场上以最快速度买两匹马,我们追!”
放缓速度,小将也不回头,只因回头毫无作用。日已落山,出城的人群数不胜数,哪能辨出蒙古密探?一路走一路琢磨,人愁肠百结。如若不能一网打尽,只怕后患无穷,伊玛木府难以暂保太平。急于返家,拥挤的人群争相越过慢慢吞吞赶路的小将,扭头偷窥一眼,不敢言语,催步离去。
越往前走,人群越稀疏,估摸着人已跟上,小将才加快步伐。内心忐忑不安,暗暗祈祷,无奈的神色间露出腾腾杀气。但愿这帮蠢货上当,真若没有,另行想辙,总之一定要干掉所有密探,绝不留一个活口。
一直等到周围无人,左拐上山,“别走——”猛吼一嗓子,周文龙纵马疾奔,很快消失在丛林深处。至第一处拐弯,勒马止步,还没下马,树林里飘出一声禀告,“驸马爷,末将在此等候已久——”
“你小子,让人一惊一乍的,存心吓本将不成……”听出熟悉嗓音,擦把冷汗,小将闪身跃下,循音牵马入林,“埋伏多久了?有无发现?”
“来往的人太多,末将没敢擅自出手……”讪然苦笑,悍将止住话语,“听,蹄声,如何应对?”
“截击——”就地圈马,拍拍马驹,周文龙贴耳叮嘱,“白龙,千万别出声,乖!”拔刀出鞘,一跃出林,“生擒此人,不管其身份如何,一律拿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