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酒气更浓,赵姓老头瞎了以后就再也没喝过酒。
老头皱了皱眉,再问:“说吧,哪里对了哪里错了。”
醉汉一副别人家是我家的做派,一屁股坐在老头家椅子上,说道:“一你是将死之人对了,二你是瞎子对了,三你说我要跟你过不去这点错了。”
赵姓老头一惊,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没想到醉汉哈哈大笑,刚好一道闪电落下,醉汉笑道:“你都是将死之人我又何必动手杀你呢,你说呢赵文长老先生。”
赵姓老头一惊再惊,再次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醉汉不笑,弯腰躬身。
赵姓老头明明瞎了却好像没瞎一样,侧身躲过醉汉的这一拜。
醉汉不理会赵姓老头的侧身,照样弯下腰去,说道:“在下公孙奉孝。”
这个醉汉竟然就是那个说出那句大逆不道之言:天下事,天下共说之!的公孙奉孝。
在醉汉说出这个名字之前赵姓老头虽然生气醉汉的无理,就算在醉汉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赵姓老头心中惊讶但脸上依然保持镇静,直到醉汉说出公孙二字时,赵文长再也无法保持镇静。
西垒壁一战的四十余万亡灵皆因一个姓公孙,赵文长知道今天这个公孙和那个公孙是同一个公孙。
赵文长颓然坐下,犹如那在西风中摇摇yu坠的枯草,彷佛有人在这一瞬间将他全身的力气抽走,两行泪水从那空洞的双眼流出浸湿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庞,哭着笑着:“赵文长的名字早就写在生死薄上早就该死了,活到今天多亏了判官老爷的遗漏,西垒壁一战就该死了,我当了五十年的懦夫,西垒壁一战就是因为有我这样贪生怕死的士兵才会输,兄弟才会被屠杀,赵国就是有我这样贪生怕死的公子才会亡国。公孙家的来给我送行,好,好,好”
公孙奉孝没有出言安慰,将酒囊里剩下的大半烧酒扔给赵文长,说道:“喝了吧,喝了好上路,黄泉路上如果还来得及跟你那帮兄弟说声对不起,告诉他们公孙家做错了。”
赵文长打开盖子一饮而尽:“公孙家没错,错的是赵家,赵国四十万大好儿郎都是被赵家害死的。”
赵文长这么说,公孙奉孝很不识趣的说道:“对,都是被你赵家害死的。”
赵文长哑然,挥手一甩,空空的酒囊重新落回公孙奉孝手上。
赵文长收拾心情,平淡道:“走吧,该死的人终要死,多谢公孙先生的好酒了。”
公孙奉孝不要脸的往脸上贴金:“客气!谁让我是一个好心人呢。”
大雨倾盆而过,当公孙奉孝牵着那匹坡脚老马离开丹水城时乌云已经散开。公孙奉孝望向天边出现的彩虹:“死前能有人给你送行,还请你喝酒,值了。”
……
吴中城里,背剑少年青衫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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