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依旧看着他纠结又郁闷又心疼的表情,低声道:“平章信我,若你为她而坏了别的事情,才是她最不安的。”
吴灵均这才真的停住了脚步,又想了一阵才道:“烦请小喜去趟学堂,将事情告诉詹仲吧。”
小喜看了沈珩一眼。
沈珩点点头,小喜这才转身离开。
……
李花儿站在那儿,突然不想搭理她了。
她倒不是很介意詹太太的话,什么冲喜之类的,早都想到这亲事有假了,而且本家卖女儿也是常有的事情,为这个生气,她也犯不着。
她就是好奇,柴氏怎么会找这么个沉不住气的来算计自己?图什么呢?
詹太太打完了柴氏,袖子又是一挽,又指着李花儿骂道:
“你这脏心烂肺的死丫头,怪道搁到了今天都嫁不出!怪道你家是个绝户!”
若方才那句只是让大家惊诧的话,而现在这句,则让众人都回了各自的铺子,便是行人,都匆匆地走远了。
那对门的平三本来还提着壶给三位军爷倒茶,顺便听戏呢。
但听见詹娘子这句话,也吓得脖子一缩,躲回了铺子里,只伸头看着。
方山是个火爆毛躁性子,本就生气,如今听见詹太太话这么难听,立刻跳将起来,就要出去打人。
却被另二人拦住,小声道:“校尉莫急,等花儿说话不迟。”
方山还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女声陡然响起道:
“好个没脸的婆子,满嘴胡话,不怕烂了舌头?”
声音灵动中带着娇俏,还含着隐隐的霸气。
李花儿本来只是平静似水地看着詹太太发疯,听见这声喊,也转过头。
就见内着青衣青裙,外面罩着桃红色的绣边褙子,斜挽发髻的岳芳抱着个包袱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话。
她的后面还跟着辆车,车上堆了不少的包袱盒子,李果儿也坐在车上手里捧着个小食盒,眼眶泛红。
李花儿见是她们来了,反而喜上眉梢,更不搭理柴氏和詹太太,而是笑道:“芳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果儿怎么和芳姐姐一起来了?”
等牛车一停,李果儿先跳下来,扑过来紧紧抱住李花儿,又对詹太太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话?”
说着又对柴氏道:“三婶娘怎么帮着外人来欺负姐姐?”
她年纪尚幼,不擅长和人争嘴,兼之长得好看又瘦弱,说话带着鼻音和委屈,所以这一开口,便是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都觉得她说得对。
李花儿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果儿不委屈,不理她就是了,爹娘在家中可好?”
李果儿点点头,依旧紧紧抱着李花儿不肯放手。
岳芳则站在她们姐妹之前。
如今她个子更高了一些,又见了世面,精气神儿也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更带着让人不容置疑。
只是对着李花儿的时候,她还和从前一样活泼:
“我们昨儿就回来了,今儿去你家看过婶子了,又带了果儿来看你。”岳芳说罢,又小声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儿?”
李花儿笑道:“你们都来了,还理她们怎么回事儿?走,去铺子里坐。”
说着,又对齐伙计道:“今儿先不去了,齐兄弟回杂货铺看看柯掌柜吧,帮我问个好,说我这边忙完了就去见他。”
竟然真的再不理会柴氏和詹太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