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这话一说出,未免就有些冷场了。
哪里有当着面,如此下人面子的?
暮风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丰穗。
昔日在家的时候,丰穗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倒成了那刺猬。
如今时间渐晚,伙计们都下工回去了,铺子里只剩下今晚看店的郎伙计和另一个小学徒在。
二人本在一旁伺候着,听见这话不好,忙都很是尴尬地走开了,心中对丰穗姑娘也有了情绪。
说自家掌柜的别的也罢了,说她没礼数?
在他们看来,莫说在南北杂货铺,就是在这清远县城里,李花儿也算得上是最有礼数、最讲道理的人。
至于丰穗,才是最不讲道理的那个,没事就要来生一番事情。
李花儿听见她说,反而半点儿都不生气,只是端起茶杯,也不让,轻轻地吹了吹,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丰穗本来还自得呢,可是看见李花儿这举动,不由皱了眉头。
暮风更是脸都红了。
她们都是大家仆,知道在京城之中的那些高门大户中,如此举动就意味着主家送客了。
只不过李花儿身边没有个仆人,能喊声送客便是了。
“李掌柜。”暮风有些埋怨地看了丰穗一眼,转而对李花儿笑道。
李花儿却开口打断了她:“暮风姑娘,小店小本买卖,今次你家小姐的生意,大约是做不了了。”
直截了当至极。
暮风觉得丢人极了。
她那样的身份,昔日便是京城相府内,自老相爷老夫人往下,真没人会如此不给她脸面。
暮风不是拿大的人,又因为自家小姐很喜欢李掌柜,所以不会为一句话撂脸走人。
是以,她忙笑道:“掌柜的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昔日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听贵店的,您要是做不了我家的生意,总不能让我们小姐,等着京城往这面送家具吧?”
这句玩笑话,略微缓解了铺子里的气氛。
“哦,是吗?”李花儿缓缓放下茶碗,“往城南走有一家珍宝斋,工匠都是京城来的,姑娘可以去看看。”
半开玩笑的语气。
暮风一笑,坐在那儿端起了茶碗,道:“我累了,已经进了姑娘的铺子,便就在这儿买了,哪儿都不去。”
而这时候,暮风才发现李花儿的这套茶具,还蛮有趣的。
红泥的小陶杯,大小适中,触手温润,杯身是山水图,画的甚是细致,一看就是这位李掌柜的私藏。
暮风突然想起了后来落在京城的一套蟋蟀罐,有些出神了。
而李花儿却看向丰穗,口中笑道,“暮风姑娘说我在京中有名气,只怕这名气不太好吧?不然怎么同是京城来的丰穗姑娘,对我总是好大脾气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