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开店的态度。
李花儿以前遇见这类的事情,可从来不这样。
打开门做生意的,就算明知道这些人是不怀好意了,也不能将事情做绝。
否则再怎么占理,这态度传扬出去,也没人再敢上门了。
李花儿见郎伙计不动,又高声说了一句:“还不快去?”
郎伙计吓了一跳,只得真把个大大的伞棚子,支在了门外,就站在了一侧。
把人抬出去这事情,是万万不敢干的。
其他小伙计都缩头缩脑地躲在一旁。
而李花儿压根儿不看那老婆子,而是起身,提着弩箭走到了门边,对门外诸人拱手道:
“还请诸位邻居给我做个见证,是这老妈妈自己非要寻死。说是我家东西坏了,却不把话说清楚,一口一个绝户,竟然跑到我们家来哭自己。”
那大汉听见,回过头就骂:“你个——”
可是看着李花儿手中的弩箭,他又把那脏话吞了回去,道,“你骂谁?”
李花儿不甘示弱地转过头去,冷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家老太太这是说谁呢?”
一贯最好起哄的闲汉们,个个都不敢这时候起哄了。
那大汉见如此情景,心中焦急,也对外面人道:“好呀,合着你们县还合起来欺负外乡人!”
李花儿冷笑道:“这位客人,我屡次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们不好好说话,只顾着骂人,现在反来埋怨这些?也好,既然我这铺子里说不明白话,咱们就去县衙大堂,请县官老爷讲道理吧。”
说着,她复回屋中,抱了账册匣子,出来对齐伙计道:
“齐兄弟,备纸墨,上门板落锁,我们写状子去县衙。”
那大汉不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真的进了衙门,可没他的好果子吃。
他突然后悔,不该听人挑拨了。
想着,大汉索性一堵狠,对跟着自己的人道:“好呀,这等奸商无良,不肯赔钱,我们就砸了他的铺子!”
外面的人听见了,就有几个得过李花儿帮忙的闲汉或邻居上台阶进了来,阻拦道:“看你们谁敢动手?”
更有人早就跑到了瓮城那儿,要寻人来帮忙。
就在这最是乱糟糟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光天化日之下,聚众围殴,成什么体统?”
李花儿听见这个声音,不由一愣。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她转过头去,目光越过诸人的头顶,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书生,负手站在人群之外。
弱冠之年,身量修长,五官分明,神情严肃,蓑衣之下,罩着的是件灰衫,踏官靴,头上带着青玉簪子压发,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负在身后。
后面,还跟着四个人。
而李花儿抱着账册匣子,站在店门口看着书生,却差点儿笑出来。
真是和以前那个内敛稳重里,还带着几分木讷的少年郎,完全不一样了呢。
如今的吴灵均吴大少爷,真算得上个君子模样了。
那大汉听见有人说话,就循声看了过去,见是一个文弱书生,就有了轻视之心,嘲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