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脑海中整理着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医院被全面封锁,被留在这里观察的幸存者大概有三百名,这个数字对整座城市的总人口来说是凤毛麟角,但想在里面制造几个杀手,看似绰绰有余。
实则非常有难度,因为他不了解这些人的背景,没办法编出合乎逻辑的杀人动机。
他开动大脑搜寻合理的死亡方式,门突然被敲响了,咚咚咚,敲门的节奏不急不徐,仿佛是酒店的客房服务生,保持着适当的音量,礼貌而体贴。
严震没有出声,他的笔记本电脑并没多少待机时间,可外面的人似乎笃定门内有人,继续不断地敲击着门板。
“谁?”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放弃了。”门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或许别人听不懂,可严冬听懂了,是她,那个任务安排的对手。
他该相信她的话吗?假如这只是骗他开门的手段怎么办?
“我的检查结果是已经感染病毒,我没必要骗你。”
严震暗暗心惊,她是如何知道已经感染病毒的?但他还是决定相信她一次,于是放下电脑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运动服的中年女人,她看起来保养得不错,身材也没走样,只是脸色欠佳。
“你不是应该被隔离吗?”
“我杀了她,那个想带我去隔离室的护士。”
严震一时语塞,没想到她真的会杀人,而且是在现实当中,她一定是疯了!
女人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以为然地说道:
“反正都是死,但有件事,我必须要做,再见,祝你好运!”
她来的目的似乎只是道个别,他留意到她的手,手指上的血迹红得刺眼,人如果知道自己注定要死,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严震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长长松了一口气,无论是写三个死法,还是病毒爆发的故事,那都是在他以为故事只是故事的情况下。
事后真的死了人,他会感到内疚和惶恐,却不如明明白白用小说去杀人来得痛苦。
女人的弃权让他仿佛从死里逃生般,却不是彻底的解脱,只要软件还在,只要还有任务,他永远不能解脱。
护士很快在杂物间找到他,并将化验单交到他手里,他的结果是未感染,可以回家去了。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在犹如末世降临的街道上,在隔离期间,街上的横尸自然有人处理,只是数量庞大,总有边边角角的地方仍倒着那么几具。
他不是******人格,也不是疯狂的变态,造成眼前人间地狱般景象的凶手正是他。
良心的谴责总在人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后反复出现折腾着人的心灵,他不敢多看那些死者一眼,匆匆赶回住处。
结果发现住处的大门敞开着,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遭贼了,可又一看,邻居家的大门关得好好的,只有他住处的门开着,如果是贼,总不会专挑最穷的他来偷。
他站在门口警惕地望向客厅,里面的家具物品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他放松下来,走进客厅,但没有关门,以防万一真是贼,他可以转身逃走,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团伙做案并带有大杀伤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