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村中炊烟四起之时,奈何悄然而至。
此时的霍小路正在屋里和母亲说话,一见奈何到来,不禁喜出望外。
他朝着奈何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这次我母亲的病实在是有些棘手,只能劳烦前辈来走一趟了。”
奈何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客气,我也只是顺道前来。”
霍小路又转身向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介绍道:“妈,这是奈何前辈,精通医药病理,我特地请她来给你看看。”
母亲不禁嗔怪:“我这小毛病还用得着麻烦人家啊,让人家大老远地来一趟多不好。”
奈何笑道:“这也是小路的一番心意,他担心阁下的身体说明这娃娃孝顺,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么一说母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床上半倚着枕头,微微点头示意道:“那就麻烦你了。”
从外表看上去,奈何和霍母都是中年妇女的模样,穿的也都是寻常人家的衣服,可看上去气质完全不一样。霍母是那种纯正的农村妇女,无关什么保养和细腻,饱经沧桑的外表下是掩饰不住的淳朴;而奈何就是另一种模样了,虽然说不上是什么贵妇,可是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是外人羡慕不来的端庄大气,这全得益于两百年光阴的自然沉淀。霍母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却没有开口。
坐在床边,奈何仔细地为霍母把脉,试图先从正常途径找到原因,可是既然在医院检查都没有结果,这一次奈何的举措注定是徒劳无功了。
把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奈何没有做声,开始用神识检查病人的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不管是躯体还是魂魄,奈何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可是依旧没有找出问题所在。
“咦?”这下奈何就好奇了,竟然还有她看不出来的问题。若不是眼前的人真的病到不能起身,她几乎都可以断定这是个身体无比健康的人了。
霍母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没有找出问题的所在,也不在意,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没事了,就是麻烦你白跑一趟。”
奈何没有出声,坐在那里皱着眉头苦想,思考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霍小路的心里面也暗自紧张了起来,要是奈何也找不出原因的话,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奈何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了,手底下又有了动作。
她将手放在霍母的头上,一动不动,霍小路能看见她的手底下绽放出了微弱的金芒。
霍母对她的这个动作不明所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这种怪异的动作。但没过多久,突然间她开始头疼了。
这股疼痛感来得十分突然,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只觉得脑海深处突然涌出了一股抑制不住的撕裂感,让她差点叫了出来,不过让她硬生生忍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头颅已经裂开了,甚至下意识地做好了脑浆留下来的准备。可是很显然,奈何并不是食人脑髓的妖魔,她也没有打开霍小路母亲的头颅,她只是将对方的病根找了出来。
看着母亲一时间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霍小路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他想上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怕自己影响了奈何给自己的母亲治病,本着对奈何的信任,他生生止住了脚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霍母已经痛得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时,奈何才缓缓收回了手掌。
霍小路赶忙上前去握住了母亲的手,一接触他才发现,母亲的手上全是冷汗,而且手指因为攥紧拳头的时候用力过度关节已经有些僵硬,这让他心中更加担心,连忙问道:“前辈,我妈怎么了?”
收回了手的奈何看起来眉目间也满是疲惫,她缓缓说道:“没什么,我刚才将她封闭到颅内的咒术释放了出来,等过一会儿我将她体内残余的咒术法力引导出来就没事了。”
霍小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有些迟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
奈何点点头,说道:“出去说话。”
将已经近乎昏厥的母亲安抚好,小心盖好了被子,与奈何出去了。
一推开门,在外面已经等得有些心急的霍父赶忙凑上来问道:“小路……呃,那个,奈何……前辈,我媳妇她……”
眼见奈何现在有些疲惫,霍小路向父亲解释道:“放心吧爸,奈何前辈已经找到病根了,等她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可以把妈治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霍父高兴得直搓手,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随即赶忙冲霍小路说道:“小路,赶紧带客人先去喝杯水休息会儿,我去看看你妈。”
霍小路点头应允,然后将奈何搀扶到了外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