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朝回走,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滑,一路哭出步行街,到露天椅上坐了会儿,我发现我生完孩子出月子后,我比以前更觉得缺氧,我只要生气或者哭,我就老觉着氧气进不去我心头,更进不去我大脑,这样的感觉伴随我快两年,第一次发现,是张江跟我妹妹纠缠的那段时间。
这个习惯我没注重过,也没放心上。
我起来回家,回秦苏租的房子,躺在床上,我更加想我儿子,我翻出手机,在上头找到莫文泽他妈沈梦的电话,这个电话我拨过无数次,从来没接过,我甚至发短信向她用哀求想见见孩子,她概没回过,下午点,秦苏和刘心语回来,我借刘心语手机给沈梦打。
响了三下,那边传来喂的同时,我还听到孩子乐呵呵的笑声,以及有年轻女人逗孩子的嬉闹。
这个女人,对,没错,她正是莫文泽的订婚妻罗丹,再后来我才知道,沈梦把孩子上在她的户头,罗丹是以收养名义,沈梦可劲儿在莫文泽面前夸说罗丹的美丽善良。
莫文泽他妈更没告诉这孩子是谁,她告诉罗丹,瞧这孩子可爱,从孤儿院她领养回来打算给文泽的,罗丹相信了沈梦的话,并且帮沈梦保守着这个秘密。
天底下莫过最悲哀的事,就是明明是自己生的儿子,他却叫着别人妈。
沈梦接通电话后,我按礼貌,叫了她沈阿姨,她听出是我的声音,她可能在走路,我听见高跟鞋响,孩子的笑声越来越远,我的心,越来越疼,也更倍感思念,眼泪也不停的在眼眶中转动。
我眼泪往下滑,我沈阿姨沈阿姨的喊,我问她刚刚是不是我儿子,她开始在电话里头用漠然的口气装模做样:“你儿子?谁是你儿子?妹子,你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说完,她快速挂掉电话,等我再拨过去,已处于通话中。
我又拿秦苏的电话拨,响了一声,继续着中英文的双重提示音。
我捧着手机嗷嗷大哭,哭得死去活来,刘心语抱着我,我可劲儿的喘息,这是我第一次严重的感觉到缺氧,刘心语连忙给我顺气,她叫我别激动,秦苏也在一旁劝我,叫我别气,万一把自个儿气不好了。
我已经说不出话,可劲儿的抽搐,差一点就晕过去,当时的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出现问题。
秦苏叫我别哭,他说今天亲自下厨做饭,刘心语对着秦苏啧啧两声:“还是我来吧,你做的饭没法儿吃!”
晚上刘心语炒了几个菜,味道还蛮不错,吃完饭,刘心语叫秦苏去洗碗,秦苏扭扭捏捏的收拾着进厨房,不一会儿,听里头传来碗筷落地上的声音,刘心语进去瞅,接着训斥:“你他丫的到底能做什么?切菜能把手切了,洗碗能把碗打烂!”
秦苏带着点撒娇的语气:“人家做不来家务嘛!”
刘心语:“滚滚滚滚滚,我来!真是无语!就知道成天张着嘴吃!”
秦苏嘿嘿一声,灰溜溜从厨房出来,问我有没有好点,我点头,大口大口吸着气,还是总觉得缺氧。
秦苏问我哪里不舒服,他说我脸色不好,苍白得没血,我使出很大的劲儿才说出几个字,我说我老觉得缺氧,胸口发闷。
秦苏问我是不是只要生气或者郁闷不开心时,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说好像是。
他问我有多久了,我说大概有一年多。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天天被张江和田欣气到缺氧。
秦苏拿手机百度,他说让我有空到医院查下,他说百度上说的,我这情况有可能是心力衰竭,或者心脏病。
我笑着喘了口大气,吸了大口氧的说:“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心脏病!”
秦苏说不好说,他说:“这百度上说的,人长期压抑不高兴,把气憋心里头自个儿收着,就容易得心脏病,特别是女人坐月子期间,要少生气,少哭,否则可能出了月子会心脏不好!呼吸困难等等!”
刘心语在厨房也听到我跟秦苏的对话,她洗好碗,擦干手,走我们面前,刘心语问我坐月子时,是不是哭过?
刘心语也说,她说她一个同学,就是坐月子是天天受气,后来得了心脏病,结果猝死了。
我说你们别吓我。
刘心语又问我,是不是我月子里气生多了?
我没答,她和秦苏也没多问,只让我还是到医院检查下,他们说我还年轻,言外之意也是在告诉我,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我笑,我说我知道的,我说要是真有天死了,对我来说也种解脱。
他们没说话,刘心语给我倒了杯热开水,我喝了点,心头舒服多了。
我冲了澡睡觉,叫秦苏和刘心语早点睡,我说你们就别我的事儿操心,我说我身体好着呢。
睡到十一点,迷迷糊糊有人给我打电话,我下意识抓手机接听,电话里是莫少谦,他问我睡了吗?
我嗯,他说他问了房东,说我退房了,他问我是不是回市区了,我又嗯,他说他先在金辉农场里呆两天,后天下来找我,请我吃饭看电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