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i^阿花之所以努力的把身子抬起来,只是为了减缓身上的痛楚。它的身上仍然附着一些蜈蚣,不过,已经死掉了。看来,这些水对蜈蚣果然是致命的。
阿花在我们不远处翻滚不休,始终不肯靠近,估计,是担心那些虫子爬到我们身上吧。
过了一会,阿花折回头去,开始悄悄往船上爬。爬到一半,又回头看看我和八婶。
八婶问我:“什么意思?”
我也有些犹豫,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像是让我们过去。”
转眼之间,阿花已经爬上去了。在船上冲我们频频探头。
我和八婶小心靠过去,向骨船上望了望。船上已经空空如也,那些蜈蚣,不知道去哪里了。
幸好,水下的那些虫子并没有咬到我们。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下口,还是全都钻进阿花那庞大的身躯中了。
阿花躺在船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眼珠一直在动,我甚至认为它已经死了。
我对八婶说:“咱们快走吧。过一会那些蜈蚣又回来了。”
八婶摇了摇头,神态焦急:“铁蛋是我儿子呀。他被抓走了我得救他。他还没有认我呢。铁蛋从小就丢了。这才找着了几天呀。我还没问他这几年都去哪了呢。现在又没了。哎,哎,大力,你别划船呀。”
我管她呢,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个骷髅头,一下一下按照相同的节奏,慢慢把船划走。
八婶对铁蛋有感情。我何尝不是对青龙、杨念魂、老麻头有感情?但是头顶上不知道有多高。我们根本没办法救人。除非把那些蜈蚣引下来。但是,那样的话只是送死,根本不可能救人。
这个道理我知道,八婶自然也知道。空喊了一会,就再也不说话了。慢慢坐下来,在骨船上独自垂泪。
我觉得我们这些人肯定是被这里折磨的变态了。居然能在这些白骨交错压合而成的船上儿女情长起来。这要是别人,别说坐在上面了,想想都觉得慎得慌。
我正在胡思乱想。一边缅怀青龙和杨念魂。觉得丢弃他们两个真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一方面又给我自己开脱。与其全都死了,倒不如留下一两个。
正在纠结与矛盾中拔不出来,忽然船身震动,我措手不及,翻滚着掉到水里。幸好百忙中伸手抓住船舷。慢慢爬上来。
我见八婶躺在船上一动不动。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担心得凑过去:“你怎么样了?”
八婶的声音中气十足:“死了!”
我放下心来,开始查看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我在骨船上只走了两步。%&*";船身忽然倾斜,船头向水下栽过去。船尾高高翘起来。
我措手不及,站立不定,摔倒在船上,翻滚着就要掉下去。
前面八婶倒是躺的安稳,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抱住她。
八婶破口大骂:“王八蛋。程大力你几个意思?”
我死死抓着她不肯松手:“八婶,得罪了,船要沉。”
这时候,原本病怏怏的阿花像是回光返照。愤然起身,把我和八婶一同裹起来,甩到半空中。
这一切都在电石火光的一瞬间发生。直到我重重的摔在什么地方,才反应过来。刚才我被阿花从水里扔出来了。
幸好,我手里还死死得抓着手电。我按了两下。却没有任何亮光。
在这种地方看不见东西,无异于去了半条命。我用手拍了两下,幸好,手电又重新亮起来。不过,灯光昏暗,看来是没有多少电了。
我喊了一声:“八婶?”
远处传来八婶的哎呦声。
我又叫了两声阿花。但是这次没有任何声音了。
我举着手电左右照了照。发现我躺在窄窄的羊肠小道上。或许说,是在一座独木桥上。这座桥很窄,下面是无边的黑暗。
我举着手电向下望了望,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在黑暗中,好像有一个光点。
我关了手电。发现那个光点也消失了。
我心里有点诧异:“难道下面有人在跟我开玩笑不成?”
我记得听收音机的时候说过,国际上通用的求救信号是三长两短。我姑且试上一试。
我把手电开开关关。三次长时间的照明,两次短时间。
下面那个人热情洋溢得回应了我。
我心中燃起一股不切实际的希望。先不管他是谁,我想摸索着想去下面与他会和。
这座独木桥是一块长长的条石。我用昏黄的手电仔细得照着路,生怕一不留神掉下去。
八婶躺在我的去路上,一动不动。
我喊了她一声:“八婶?你没摔坏吧。”
八婶哼哼一嗓子:“已经摔死了。”
我拿手电照了照她的脸,眼看气色红润,健康的很。
我说:“下面好像有个人,我想去把他叫上来。你让个路吧。”
八婶说:“我儿子都死了。我也不活了。你从我身上踩下去吧。”
这话怎么说的,我开始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