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婶问我:“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说:“逃走。”
八婶说:“咱们怎么能逃呢?事还没办完呢。”
我说:“现在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保命要紧。”
当然,当时我和八婶的对话绝对没有这么流利。我们用简单地单字来表达复杂的意思,很勉强和磕绊得交流着。
突然,我意识到有一点不对。八婶的手怎么这么硬?
八婶年轻的时候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绝对算是个胖子,全身的肉圆滚滚的,软绵绵的。
更何况我刚才握着她的手猛跑了一圈。那种肉乎乎的感觉还在。绝不是现在这样,硬邦邦的感觉。
我脑袋有点发涨,越想越不对劲。
我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了一句:“别装了,你们已经被我看穿了。”
这话一出口。八婶和黄炎俩人都没有反驳。
我心里先是一松:看来我是猜对了。紧接着又是一紧:这俩人果然有猫腻。难道要剩下我自己孤军奋战?
过了一会,头顶上突然一亮。我抬头,看见这石屋的屋顶被掀开了一个大洞。怪不得这石屋无门无窗,原来是在脑袋顶上开门的。
上面的阳光很刺眼。我一时间看不清上面的是谁。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说:“把那个男的给我弄上来。”
然后,就有人放下一个软梯来。紧接着,一个姑娘爬下来,手拿小刀,刷的一下把牛筋绳割断了。
我借着火光看了看她的脸,不由得惊喜道:“杨念魂?”
没想到杨念魂一句话不说,甩手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念魂,也没有想到见到后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间被打蒙了。
杨念魂手脚麻利得把八婶和黄炎重新绑起来。然后伸手在我肩膀上一抓。我瞬间全身无力,几乎是挂在她的手臂上。
这娘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大得要命,一直提着我走上去了。
等到了外面我才知道,刚才我呆的地方不是石屋,是一个地窖。
等我适应了外面的阳光。左右看了一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点眩晕。
在我的周围,至少站了十来个杨念魂。一模一样,就像是印出来的一样。
如果我能够仔细分辨的话,没准能看出来,有的年纪大一点,有的年轻一点。但是这种不同实在是太细微了。
我结结巴巴得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是杨念魂?”
这些人没有一个搭理我,其中一个挥了挥手,然后从远方过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一前两后。看得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青龙,后边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杨念魂跟着。
我现在看见青龙就怒火冲天,顾不得身上肉疼,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揍他一顿。没想到,我还没动手,青龙居然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右脚猛踹我的膝盖。我的腿一阵钻心的疼,再也站立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青龙边揍我边破口大骂:“让你揍我,让你偷袭我,你这个叛徒。”
我躺在地上,双手乱挥,一边挡开青龙雨点般的拳头,一边伺机偷袭。
我嘴里叫骂:“麻痹的,谁偷袭谁?谁是叛徒?”
青龙大骂:“你是叛徒。把我弄到这里来,打了我好几天了。”
我说:“放屁,这几天我一直和八婶黄炎在一块,谁打了你好几天?明明是你在石梁上拿着大棒子把我们撂倒的。”
青龙停住手了,但是把我压在地上,仍然不肯松开。
他面带疑惑:“真的?”
我说:“废话。”
青龙还是有点不相信:“明明是你揍得我。你看看我头上的伤。”
我说:“你脑震荡磕傻了吧。谁把你揍好的?”
我俩说着说着,差点又打起来。
这时候,青龙突然停住手了。扭头看了看围在我们周围,有一段距离又装漠不关心的杨念魂们。
他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这些人会变成别人的模样。咱们得提高警惕。”
我一听这话,身上立马起了无数鸡皮疙瘩。我看了看周围一模一样的杨念魂。点了点头。但是,之后又警惕地问:“那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