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务员低着头说:“他?他有房吗?”
我瞪了瞪眼,打死也想不到是这么个回答,于是我说:“有啊,在我们村有三间大瓦房。”
服务员瞪了我一眼:“呸!我才二十多岁,怎么肯跟他好!”然后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走了。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下面有东西在敲我的床板。
我总是忍不住掀开被子,探下头去看。但是床下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我是在想阿花了。其实,何止阿花。我还在想念桃花。还有八婶,还有青龙。
我躺在床上,一直到半夜鼠毒发作过了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吴会计又把我叫起来。我俩还是去了饺子馆,照样的一人一斤。
饺子馆的小二热情洋溢。估计我们这种活宝也不常见。
吃完了饭,吴会计对我说:“大力,咱俩在北京城可是两眼一抹黑呐。这人,怎么找?”
我想了想,别担心,跟着我来吧。我轻车熟路得在路边找了辆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墓地。”
这话把吴会计吓得不轻:“大力,你这是干嘛?咱们可没什么仇吧。”
我说:“您老别担心。不是要害你。我有个朋友住坟地里。”
吴会计问:“看坟的?”
我说:“不是,他在坟下边住着。”
我看见出租车的反视镜里边,吴会计的脸都白了。
但是我也懒得和他解释,有的事,你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把他拉到地方溜溜。
等出租车在路边停下的时候,我推开车门走下来。
吴会计哆哆嗦嗦付了钱。站在公墓门口,犹犹豫豫与要不要进去。
我看了看她:“走啊。怕什么?住到坟圈子里的人我见了两个了。”
我领着吴会计在坟地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当初爬出来的那个墓。于是我又溜达着走了。
吴会计如蒙大赦:“大力,你又改主意了?”
我摇摇头,记下这块墓地的名字,然后又拦了一辆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一块墓地。”
司机倒挺热情:“怎么?给老人找坟地啊。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可着四九城找不到这么好的风水。”
我指指吴会计:“老爷子就像离家近点。你找个最近的墓地就行了。”
司机说:“哟,亲自挑坟地啊。老爷子,您活得可真讲究。着北京城啊,墓地也是分级别的,您要是活的牛逼,死了就埋八宝山。你要是不牛逼……哎,老爷子,您是干嘛的啊,看你岁数也不很大,怎么这么早找墓地?”
吴会计拉着脸。谁也不搭理。那神色,颇有点像落难时候的柴教授。
我有点不好意思,拍拍吴会计:“跟你开个玩笑。咱们真是去找人。但是我忘了他在哪个地方了。我程大力什么人,你信得过不?”
吴会计这才点点头:“我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不至于把我害了。”
我说:“哎,这就对了嘛。”
过了一会,司机收音机里说:“某处未建成的大楼上,又一名陌生男子打算轻生……”
哪的建筑我没听清楚。但是司机回过头来挺兴奋:“嘿,有人跳楼,看不看?就在前边不远,一拐就到,咱们正好顺路。”
吴会计有点犹豫:“看这种事,不好吧。”
司机早把方向盘打过去了:“老爷子,听我的咱们走吧。看看别人咱么死的,咱就知道该怎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