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自己女儿,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比谁都清楚,那么大萱草商号都管了,自己这容府,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虽如此说,却还是很心疼,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女儿立威时候,要是自己真插手,怕云儿以后管理府上时会有诸多阻碍。
容福哪里知道这些?想要再劝,却又不敢,有待不说,又实放心不下,竟是抓耳挠腮、坐卧不宁。
许是前一天累到了,霁云第二日起并不十分早,饶是如此,给太夫人和容文翰请安时,脸上明显还有些疲累——
不由苦笑,甩手掌柜当时间久了,反应果然就慢了些。那么多账本,若是阿虎,想必一个上午就可以看完,傅三哥话,说不得会——
前段时间已经捎信让他们一同赶往上京会合,顺便把萱草商号——经历过前次波折,萱草商号现已名为顺兴——转移回上京。等他们都回来了,自己就又可以轻轻松松当甩手掌柜了。
“小姐,到了。”看霁云似是有些走神,丫鬟翠钿忙小声提醒。
却是已经到了太夫人房间外。
霁云刚进屋,就被欢喜什么似老太太给拉到怀里,看到霁云眼睛上隐隐约约黑眼圈,顿时心疼不得了,宝贝心肝叫着,又赏了很多好吃好玩,才放霁云去给容文翰请安,临走时还一再叮嘱,待会儿一定要回来陪自己用饭。
陪坐下首王溪娘一直温柔笑着,和霁云寒暄了一两句,坐不多久,也告辞离开。
手下大丫鬟翠翘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以往都是小姐管家,自己作为小姐面前得用大丫鬟,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现倒好,换成翠钿那丫头神气活现了!
不忿之下,和旁边丫鬟翠莲嘀咕道:
“真是人走茶凉,小姐平时对他们那般照拂,这会儿一说不管家了,大家马上一窝蜂跟着那位献殷勤。还有翠钿,平时见了我们都是姐啊姐啊叫个不停,再瞧瞧现,哎呀呀,鼻孔都朝天了,瞧瞧她那个小人得志模样!”
翠莲倒是不甚担心,看前面神情平静王溪娘,心里愈发安稳:
“有咱们小姐呢。我就不信了,再是小姐,那么小个丫头,又能懂些什么?听说昨儿个,那位可是看了一天账本,说不得今天还会继续抱着账本啃,要我说呀,兴许明日里,就会哭着喊着把管家权叫出来,求咱们小姐继续照应着。”
“胡说八道什么?”王溪娘忽然转过身来,两人吓了一跳,忙闭了嘴。
霁云还未走到容文翰住院子,远远就瞧见一个丫鬟正自伸着头往这边观望,待看到霁云身影,又慌慌张张跑了回去,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叠声:
“,告诉主子,小姐来了——”
霁云忙加了步子,刚进院子,便有丫鬟仆妇迎了上来,一大群人簇拥着送进了容文翰房间。
霁云进去房间时,容文翰已经中间位置上坐笔直,神情焦灼中又充满了喜悦。
“爹爹,云儿给您请安了。”霁云笑眯眯跪下,只觉心里幸福无比——
重活一世,曾无数次梦想过,什么时候父女相守,自己也不敢希冀太多,惟愿老父平安康泰,自己能每日里进房请安,日日端茶奉水、和老父相伴,便已足矣!这一世,自己再不要品尝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痛苦悲伤和绝望。
“云儿——”双手忽然被紧紧握住,却是容文翰步走下座位,一把搀起霁云,上上下下打量半晌,终于觉得一颗心慢慢安稳。
“爹,”霁云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容文翰脸上大大黑眼圈,不由一愣,“您昨日可是没休息好?”
看着霁云担心眼神,容文翰益发觉得心里一会儿酸一会儿甜,多还有一份失落,云儿小时候,自己每每把她抱怀里,再大些,又握着她小手教她走路,然后牙牙学语,或者把着手教他写字……
可不过一转眼,女儿就长得这么大了!
而这期间,自己却整整错失了将近八年陪伴女儿时光!
要是云儿知道,自己只是躺床上,却是一想到天光大亮时,爱小女儿就会跑来给自己请安,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八成会笑话自己吧?
“没事儿。”看霁云还关切瞧着自己,容文翰摇头,“处理了些事情。对了,我已让人准备了早膳,你和我一块儿用吧。”
霁云也极想留下来,可是想到来时老夫人一再交代过,让务必回去陪她用饭,只得摇头:
“方才祖母吩咐说,让云儿去她哪儿用饭。”
又实想和爹爹一起,边晃了晃容文翰胳膊:
“爹爹,不如我们今早上一块儿陪祖母用饭?”
容文翰愣了一下,忙点头:
“也好。”
只是一顿饭吃完,霁云却是后悔不迭——倒不是府里饭不好吃,而是爹爹和祖母热情太可怖了,只要自己眼睛往那盘菜上瞧一眼,爹爹马上就会为自己夹到碗里来,祖母是喜笑颜开,凡是自己用多些菜,马上让人重赏做了这道菜厨子!爹爹随后也命人给了赏钱。
那厨师得了双重厚赏,直高兴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其他家丁顿时羡慕不已。
倒是容福听说此事,心顿时放了下来——
别人不懂,他可明白,这是老夫人和爷变相给小姐撑腰呢,意思很明显,以后,小姐就是容府板上钉钉主子,只要是能讨得小姐欢心,便有重赏!自然,若是想欺负小姐,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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