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妾身上来了,你慢着点,可别惊着丑儿。”高秀儿并不是那种柔弱女子,她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扳着鞍鞒,脚踩着马镫,一扭身便上了马背,身手倒也十分矫健。
被五花大绑押在一旁的李世民看到这一幕,才知道自己的意外失手并不冤枉。在他心中,一直认为高秀儿不过是个普通的弱女子,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现在才明白,高秀儿的弓马骑射只怕不输于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反抗,只是惧怕李玄霸的神力而已,并不是说他那把障刀起了多大作用。
刘子秋却使了个旱地拔葱,露了一手高超的轻功,偌大个汉子就像一根羽毛似的飘上马背,轻轻拥住高秀儿,大声说道:“儿郎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去夺回你们的家园!杀!”
数百名略通骑术的百姓纵马紧紧跟在刘子秋的身后,再加上两千多名步卒,倒也像那么一回事。当然,刘子秋自己心里面明白,要想夺回汉东城,依靠的还是他这五十多人的中坚力量。
高秀儿却不放心,又问道:“夫君,你连攻城的梯子都不准备,就这样去攻打汉东城?”
刘子秋满不在乎地说道:“如果为夫猜得不错,汉东城的城门都没有来得及关闭!”
高秀儿见刘子秋如此自信,也就不再谈论打仗的事情,大不了再经历一场生死罢了。她低头看向自己怀里,丑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
这几天被李世民一伙挟持着,虽然有母亲悉心照顾着,但至少吃饭睡觉没有在家里那么舒服了,也算吃了些苦头。
想到这里,高秀儿便有些心疼,转回头看着刘子秋,说道:“夫君,丑儿还没有大名,妾身想等夫君给他起一个。”
自从听虞世南说起高秀儿生了个儿子以后,刘子秋的内心就一直处于矛盾和煎熬当中。但现在他已经想通,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他都准备敞开胸怀面对现实。
想到这里,刘子秋脸色郑重起来,说道:“秀儿,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大牛了吧?”
高秀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早猜到了,不管你是不是大牛,你都是我的夫君。”
刘子秋沉默了片刻,又说道:“其实我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那里也有我的父母小妹和一帮好兄弟。只是这辈子,恐怕我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他们了。”
高秀儿忽然捂住刘子秋的嘴,说道:“夫君,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妾身相信你肯定还能见到他们,这世上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刘子秋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等到了长安,我会慢慢讲给你听。总之,在西边的这些日子里,我经常会想起你,也经常会想起远方的亲人。我的根就在那个遥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忘记。”
高秀儿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说他的亲人在远方,自己在江南不也是远方吗?难道他的亲人在岭南或者更远的地方?当然,她现在很享受依偎在刘子秋怀里的感觉,就算心中有千般疑问,也不会说出来。
刘子秋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突然说道:“秀儿,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想给这孩子取名刘思根。”
高秀儿从内心来说,还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性,在她思想里,仍然是以夫为天。给孩子取名是个大事,她更会无条件地听从刘子秋的意见:“夫君,妾身都听你的。”
刘子秋看了一眼紧紧贴在高秀儿怀里的小不点,放声笑道:“哈哈,哈哈,我有个儿子了,他叫刘思根!”
声音太大,惊醒了孩子。小家伙瞪起眼睛看着刘子秋,忽然“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高秀儿趁机说道:“思根,思根,快叫爹,快叫爹。”
刘思根嘴张了张,喊出来的却是“妈妈……妈妈。”
高秀儿掩着嘴“吃吃”娇笑,刘子秋却一脸的无奈。他当然知道,小孩子刚学会说话的时候,最容易发的一个音节就是“妈”字。要想听到小家伙叫自己“爹爹”,恐怕还要等上好长时间了。
忽然,前方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远远的便大声喊道:“主公,前面五里外便是汉东城!”
刘子秋大手往上微微一抬,约束住身后的队伍,厉声问道:“城中守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