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也没用啊,你没看她那么大的肚子,其实做不了啥,”我无奈地叹气道。
“那你更要体贴她了,她为你生孩子,多不容易?”白竹对我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我只好点点头,有点郁闷地走了出来,然后却并没有回去房间,而是信步走下楼,准备去园子里散散步,散散心,同时也想去看看花魂那边怎么样了。
从小楼里一路走出来,门前首先是一口水井,一株亭亭如盖的老桑树,气氛有点阴凉,然后放眼看向园子里,发现花层幽深,隔着花层看到点点灯火,相比是其他房子里传过来的。天上无月,有星,风清淡,这是一个入春一般的夜晚,其实却是初秋。
刚刚爽完,自然全身舒坦,我于是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在园子缓缓地走着,耳中听着草丛里的虫鸣,感觉心情很清净,很久都没有这种风轻云淡的感觉了,这里倒是一个很好的中转站。只可惜的是,走了没一会,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嚓嚓嚓——”的搬运柴草声,细听之下,发现是墙外传来的,凑过去,隔着墙壁细听了一下,发现外面似乎有人正在搬运柴草堆积在墙根下,然后再一细听,却发现其中两人对话道:“喂,老三,我们这么做,没问题吧?我可听说了,那一行四人,都不是普通人,那个男人更是会妖术,万一烧不死他们,被他们反过来报复了,怎么办?”
“你这个囊包,像你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时候能做得了大事?你没听庄主的话吗?”另外一人,好像是叫老三的,说话间,又抱了一捆柴草堆到墙下,然后继续训斥先前那个说话的人道:“庄主说了,这事他们自家人不好动手,非得我们来做才行。只要我们按吩咐做成了,南山那十亩地,三年不要租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咱们往后的日子就要好过起来了,再也不用挨饿了,懂吗?你小子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呢?什么妖人仙人的?说到底都是人,常年家,还有人专门去那墓穴里面掏东西,也没见被鬼掐死几个,富贵险中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不冒点险,怎么会有回报?”
“三哥你说得也是,不过我就是觉得庄主这次做得可是有点手黑了,人家好想也没得罪他,他怎么就把人往死里整?”那人被老三一通说,不自觉改了口,随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引起了我的兴趣和好奇,不自觉竖着耳朵仔细听。
“嘿,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说到这里,那个老三故意装作高深的模样,对那个人道:“谁说庄主非要把他们弄死了?不是说了吗?现在都是尊他们为先生,为大仙,好吃好喝伺候着,目的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治二夫人的病,若是治好了,皆大欢喜,庄主自然不为难他们,若是治不好了,二夫人再有个好歹,这几个骗吃骗喝的歹人,就正好给二夫人陪葬!我们啊,就先把柴草准备好,等着吩咐就是了,到时候只要庄主说话了,我们过来点把火就行了。这儿正好是墙根底下,火势烧起来,那楼肯定也都烧个精光。”
“庄主也真舍得啊,这么好的一栋楼,就要烧掉了?这不是太可惜了吗?”那人又问道。
“可惜?你倒是会说,岂不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庄主的用意可算是深的。要知道,这房子反正寻常时节,也都是白空着,现在烧掉了,正好盖个新的,也好正常用度。”老三振振有词道。
“对了,三哥,那个,听说这楼里面闹那个——是不是真的?”那人满心神秘地问老三道。
听到那个人的话,老三冷笑了一声道:“你这话可就问对人了,我和你说吧,这里面的事情,没人比我再了解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哼哼,这话说起来可就长喽,实话告诉你小子吧,你三哥我,往年也是庄主面前的红人啊,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就跟在庄主面前办事了,和夫人的关系更是没得说,嘿嘿,不怕吓着你小子,先夫人的相貌那是真心长得叫一个俊俏,人也高挑,走起路来就跟那风里的柳树一样,要多美有多美,就是一点,可惜的是,她的脑子好像不太正常,庄主把她娶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经常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经常夜里尖叫,说是黄大仙上身,叫她跟着一起去,吓得庄主没奈何,后来她愈发疯癫了,庄主只好把她禁足了,叫人把她看住,不让乱走,怕出乱子,我也是当时看门的人之一啊。”老三说到这里,有些感叹地说道:“可惜啊,后来还是没看住啊,有一天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就自己出来了,估计是趁我们睡着了,悄悄走出来的,然后就跳了井,第二天捞上来,整个人都发青,早就死硬了,哎呀,那样子,青面獠牙,真是吓死人啊。我当时差点没把魂吓掉,回家好几天都不敢睡觉呢。”
“后来他们说先夫人的亡魂还一直呆在这楼里,是不是真的?”
“这个谁知道?要不你自己进去住住看,说不定她会来找你聊天。”老三吓唬那人道。
“这个,这个,我看还是算了,我们还是赶紧把柴火堆好离开吧,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感觉阴森森的了。”那人显然很胆小,当下两人不再说话,堆好了柴草,匆匆离开了。
两人离去之后,我自己在墙根下站了半天,心里不觉是有些郁闷,深吸一口气,方才感觉舒服一点,此时我方才明白郭全这个家伙在打着什么主意,果然这个世上没有白做的好人,我原本只以为他是想要借机让我给他夫人看病,却没料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后招,若是看不好,就一把火把楼给烧了,让我们给他的夫人陪葬,这个混蛋也当真是够凶险的,看来不再教训教训他,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