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魔人的力量都很强大,一般来说,都比师门的普通成员要强大,这个是有目共睹的,你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她看着我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我点点头道。
“你知道就好,那我问你,既然吃魔人的力量强大,而且吃魔人之所以依赖师门,不过是在融合尸魇王虫的时候,需要师门的纯阳宗成员进行王虫捕捉而已,那么,为什么吃魔人在得到了尸魇王虫,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还要一直听命于师门呢?”白竹看着我问道。
她的话,让我一怔,随机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实际上,从一开始接触吃魔人,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我对这个事情就有些好奇。现在她倒是提醒我了,当下,我结合她的话,仔细一想,不自觉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说,吃魔人在融合了尸魇王虫,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之所以还要听命于师门,是因为师门里的人会驭虫术,可以控制吃魔人体内的王虫,掌握着吃魔人一族的生杀予夺大权,所以吃魔人才不得不在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后,依旧要效忠和听命于师门?”
“是这样的,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师门成员都会驭虫术,因为驭虫术关系到对吃魔人的控制,可谓是干系重大,所以它的流传是极为隐秘的,历来都是只有师门的掌门人才懂得驭虫术,这也确保了掌门人掌握了绝对的权力,毕竟,一旦能够控制强大的吃魔人军团,基本上就等于坐稳了掌门人的位置。”白竹看着我说道。
听到她的话,我不觉是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总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很显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祖叔爷程苦月目前正是阴阳师门的掌门人,而他自然也就懂得了驭虫术,于是他也就掌握了所有的吃魔人。他的力量不可谓不强大,毕竟,目前这座山头还只是吃魔人的一处分部而已,并不是吃魔人的全部,所以说,如果这次我不能把事情在这里解决掉,一旦让祖叔爷逃走了,那么,待他之后召集到大量的吃魔人,我估计自己的形势就要变得有些危险了。
不过,很快,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白竹的话是没错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吃魔人一直听命于师门的控制。但是,如果我们要把视线放远一点,继续往后看。很显然,在不久的将来,也就是祖叔爷之后的某个时间点,吃魔人似乎是于师门决裂了,不再听命于师门的控制了。也正因为他们脱离了师门的控制,所以后来他们才会在战乱中流落到南洋一带,然后才会有他们的再次出现,想要借助我和爷爷的力量,继续壮大他们的队伍。
这个事情前后一想,很容易就可以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正在师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特别是清末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是出现了什么比较大的变故,这变故很有可能最终导致了驭虫术的失传,然后师门就失去了对吃魔人的控制力,而失去了吃魔人的保护之后,师门也无疑就开始逐渐走向了没落,甚至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成员了。当然了,方大同他们也号称是师门的人,可是我却对他们的说法一直抱有怀疑,确切算起来,他们不完全算是师门的人。
然后,顺着这条线往下想,我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说现在师门的掌门人是祖叔爷的话,那么,祖叔爷之后的师门掌门人是谁?师门后来又怎样了?这些事情似乎都有些朦胧,我也没有细问过爷爷,具体是怎样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大约知道的就是,之后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因为祖叔爷这次的行动得罪了乾隆,导致师门后来遭遇了重大的危机,以至于师门后来四分五裂,我所知道的是,师门正统的传承,后来留下了爷爷这一支,然后还有一些人可能远走河南风门村,流传了方大同他们那一支,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我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的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现在祖叔爷虽然和我暂时处于了对立的状态,但是,之后如果乾隆真的派人对付师门的话,我既然来到这里,就不可能坐视不理,那么既然我参与了这场变故,那乾隆又怎么可能对师门造成太大的伤害呢?须知,我现在可是手握神器,抬手之间就可以扫灭千军的。
难道说,这个变故我最终并没能赶上?
心里越想越迷糊,最后只好不再去想,只是对白竹道:“这么说来,如果祖叔爷得知了你反叛,他就可以轻松将你杀掉对吗?”
“如果只是杀掉就好了,”听到我的话,白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是不知道那种恐怖和痛苦。”
“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道。
“万虫噬骨,”白竹苦笑了一下道:“师门中,对于反叛的吃魔人,处罚是最严重的。一般的做法都不是直接处死,而是由掌门人念动驭虫咒,控制吃魔人体内的尸魇王虫大量自我复制和繁殖,最终将吃魔人活生生吃得只剩下骨头,那种体内万虫钻腾,一点点将人的肉体吃光的感觉,会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感觉,你能想象到吗?所以,一般来说,吃魔人宁愿死掉,也绝对不会反叛。”
听到她的话,我不自觉有些怔住了,我没想到,在师门的内部,还有如此恐怖和残酷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之中,师门一直是隐秘的,神圣的,高尚的,充满了出脱尘世的意味,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原来在师门的内部,竟然也存在如此残忍,如此暗黑的一面,这几乎都有点颠覆我的一直以来的观念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反叛?难道你就不害怕吗?”沉默了良久,我不自觉抬眼看着白竹问道。
而听到我的话,白竹却是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许久才轻叹了一声,对我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身上的某些东西打动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