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老魂扛着姚媒婆回来了。
刚走到院子里,老魂就把姚媒婆重重的扔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麻痹的,累死老子了。”
李志学就在老魂身后,看准机会,大喝了一嗓子:“姚文闯。”
老魂差诧异的回头,正好迎上了李志学的木棍。砰的一声闷响,木棍断为两截。
老魂的额头上流出血来。我看见他晃了两晃,站立不住,坐倒在地上。
李志学大喜:“害我们家你也有份。今天连你一块弄死。”
我心中一团糟乱:“如果李志学不把老魂弄死,我们几个早晚得倒霉。如果把老魂弄死,文闯呢?文闯还能回来吗?”
我正在踌躇的时候,听见老魂坐在地上,发出极其嘶哑的一声:“你又是哪个?”
一直以来,老魂的声音都和文闯一般无二,现在他挨了李志学一下。头昏脑涨,不由自主的,显露出他本来的声音来。这声音透着苍老和恼怒,听起来,果然有几百岁。
李志学吓了一跳,握着半截木棍退后一步,想了想,可能又觉得不甘心,又向前两步,打算给老魂再来一下。
老魂盘腿坐在地上,气定神闲的看着慢慢靠近的李志学:“你是王天下叫来的救兵?”
李志学木棍挥出去:“救个屁兵。”
老魂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踹出去一脚,这一脚正中李志学的裤裆。李志学手里一松。木棍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他捂着裤裆,一脸痛苦的蹲了下去。
老魂撑着地,一脸艰难的爬起来,走到李志学面前,怒气冲冲的说:“不是一伙的,来凑什么热闹?把我当成文闯了?你麻痹也真够二的。”
之后,老魂看了看坏了的窗户,又看了看躺在门口的我。冷笑一声:“没错,我几百年的功夫确实被这个锁魂环给封住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你们几个小东西,还不是绰绰有余?”
随即,他弯腰从姚媒婆身上摸出房门钥匙。把房门打开。把我们三个人一个一个往屋子里面拖。
虽然老魂号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看得出来,李志学的一棍子给他的伤害不小。他把我们三个拖到屋子里面之后,很快就气喘吁吁,坐在床上喘了老大一会。
老魂定了定神,拿起桌上的菜刀,用刀背碰了碰脚上的玉环。声音很清脆,很好听。
老魂把菜刀高高举起,使劲向玉环上磕下去。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声凄惨的脆响。
一秒钟之后,我没有听见脆响,却听见一声惨叫。老魂抱着脚腕不住的唏嘘:“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疼。”
老魂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珠子成串的流下来。
他的手放在脚腕上揉搓了一会。伸手把姚媒婆提了起来,开始剧烈的摇晃姚媒婆的身子。
姚媒婆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神色痛苦:“文闯,我养了你十三年啊。”
老魂不管这个,一边剧烈的摇晃一边恨恨的说:“老东西,快点老实交代。”
姚媒婆这时候终于清醒过来,脸色苍白,满眼都是惊恐:“你不是文闯,你不是我们家文闯。”
老魂根本不理会姚媒婆,指了指脚腕上的玉环:“这是怎么回事?”
姚媒婆摇摇头:“不知道。”
老魂冷笑一声:“你收养了文闯十三年,你会不知道?锁魂环入肉生根不假,但是毕竟不是人身上的肉,刚才我砸它,为什么我自己这么疼?”
姚媒婆忽然笑了:“什么入肉生根我老婆子不懂。不过,刚才你疼就对了。”
老魂一脸铁青看着姚媒婆。
姚媒婆冷笑了一声:“这只玉环里面,住着的是文闯的双胞胎弟弟。两个人在娘胎里就骨肉相连,何况现在?你砸这只玉环当然和砸文闯没有任何区别了。”
老魂疼的头昏脑涨,无处发泄,对着姚媒婆使劲大吼起来。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坐在我身边的李志学一直在喃喃自语。我侧着耳朵听了听,觉的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我瞧瞧周围,绝对没有人。我心里怀疑,难道,李志学已经给吓傻了?但是看他的脸色,似乎有很郑重。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想了想,看着暴跳如雷的老魂,把嘴巴凑到李志学耳朵边上,小声说:“李志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脱身?”
李志学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眼神更加肯定这小子肯定留了什么后手。
于是我蹿腾他:“现在坐在炕上,冲姚媒婆大吼大叫的人,不是文闯,是一个几百年的老魂。不想死的话,咱们就早点逃出去,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