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很小,我抬头看了看,上面是黑暗,低头,下面也是黑暗。
莫名其妙的,我忽然觉得这楼梯没有尽头,我们会在这里走上一万年,永远也出不去。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文闯怪怪的叫了我一声:“天下。”
文闯的声音在窄小的楼梯间本来就怪,再加上回声,颤颤巍巍的响了好几秒。
我头皮发麻,想起这几天文闯都不大正常,于是警惕的缓缓扭头,看见他的脸在火光下一闪一闪的:“咋?”
文闯眨眨眼:“你说你二大伯为什么要住地下室呢?感觉跟进了坟似得。”
我看文闯说话还算正常,擦了一把冷汗:“你能不能别成天这么吓人啊,什么坟不坟的,你就不能盼点好?我这整天被你吓的一身身出汗,衣服几乎一天一换,我家的洗衣粉都不够用了。”
我正扭头冲他抱怨,忽然一脚踩空,差点摔在地上。原来,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
楼梯的尽头就是王二的大屋,这间屋子无门无窗。我们直接走进去。
屋子里的长明灯还亮着,墙上还挂着不知道哪个祖师爷的巨幅画像。
我们转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有。我对文闯说:“王二还没回来呢,咱们走吧,我在他这一站,全身起鸡皮疙瘩。”
文闯摇摇头:“不对,我总觉得二大伯家不是这样的。”
我说:“你别闹,这是我二大伯,他家什么样我比你清楚。”
文闯闭上了眼睛,嘴里缓缓的说:“我好像来过这里,就在昨天。这里有一个帘子,二大爷掀开让我进去了。然后里面有一扇门,然后再里面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肯定就在这。”
我看见文闯在屋子里念念叨叨的踱步。
然后,他睁开眼,开始在墙上四处乱摸。
我不解的看着他:“你别在这疯啊。”
文闯忽然哈哈一声,然后,伸手把一面墙拽起来了。
真的,把那面墙拽起来了。
我大吃一惊,疾步走过去,发现那不是一面墙,而是一块巨大的硬纸板,钉在四外的土层里。墙是画上去的。
我看着纸板上的画,画的真是逼真啊,不仅有灰尘,有一层层的泥土,甚至还有蛛网。
没想到啊,至亲的侄子,活了十几年,居然不知道二大伯家的一面墙是假的?
文闯指着纸板后面的空间:“走吧。”
然后,我端着蜡烛走进去。一进去就呆了。我二大伯,他老人家,曾经是开小卖部的吗?
那里面简直堆积成山,有自行车,有脸盆,有水缸,有凳子。总之应有尽有,乱七八糟的堆在一处。
我们两个再仔细一看,这些东西怎么这么面熟?
这自行车不是木夯丢的吗?当时还哭了一下午,死活找不到。
哎?这本书好像是我的。
我们两个越看发现认识的东西越多。
文闯冲我嘿嘿的乐:“天下,你二大伯原来是个贼。”
我冷着脸:“别,他是你二大伯。”
我还在那里翻找。文闯拽了拽我,指着一个角落说:“门在那里。”
我嘀嘀咕咕:“还真有一扇门?”
然后我们两个走过去。看见在墙角处果然有一扇小门,铁皮包着,做得很坚固,精细的像是个小媳妇,和乱七八糟的王二实在不太搭调。
文闯指了指门上的锁头:“天下,怎么办?”
我说:“能不能撞开?”
于是我退了两步,使劲向门上撞过去,跑到一半,我忽然听见裤兜里的声音,于是停下来:“麻子给了我一把钥匙。我总觉得这钥匙有用,不会就是开这扇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