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该怎么办?”白先锋道。
“依我愚见,这妇人情形,着实可怜,这位李郎君始乱终弃,实是不该,但既是不愿与这妇人永结百年之好,不如让他们和离吧!”
和离便是离婚,此时民间风气尚算开放,若是夫妻之间实在过不成日子,准许离婚。众人听得都是大笑,要知道入洞房他们可就看不到了,但是和离的话,也就意味着众人还可以继续看热闹。
“和离,和离!”有人叫道。
然后董长青很是诚恳地对李邦彦道:“这位李郎君,你意下如何?”
李邦彦给吵得头昏脑涨,此时只想着尽快脱身,当下咬牙切齿道:“和离,和离!”
“既是如此,和离须得分割家产,返还嫁妆,你认不认?”那董长青道。
楼上周铨听到这,不禁微笑:“童兄,这人是你安排的?”
“这人不是你的宾客?”童渐愕然。
两人才明白,这位董长青是乱入者,不过他的处置,却正合了两人心意。
李邦彦此时冻得直哆嗦,毕竟此时尚在结冰,光着个膀子,如何能不冷?也就是看热闹的人多,替他挡了点风,否则他没准都冻出病来了。
“依你们,全依你们!”他咬牙切齿地道。
“姑娘,你嫁妆有几何,与这位李郎君一起,又有多少家当?”董长青向那胖女郎问道。
胖女郎得了人群中某人暗示,当下答道:“奴嫁妆一共是七十二抬,值两万贯,都被这厮给发卖了,他说是要入京活动官职,给奴赚一副诰命,好衣锦还乡……呜呜!”
她说着说着,又掩面“哭泣”起来,李邦彦此时跳起,叫道:“你哪里有两万贯的嫁妆?”
“那你说是多少?”白先锋不紧不慢地问。
李邦彦顿时哑了,然后白先锋皮笑肉不笑地道:“要不,我们今日慢慢算一算,看看这位姑娘的嫁妆,究竟值不值两万贯?”
再算下去,就要给官家看到他的丑态了,哪怕在官家面前告上周铨一状,但是李邦彦以朱勔为鉴,认为官家未必会难为周铨。因此,他只能忍气吞声:“两万贯就两万贯!”
“奴在镇江,好大一座宅子,值一万贯的,也被这厮发卖了!”
“奴家有五百倾田,那可是在江南的良田,值两万贯!”
“奴的珠宝盒子,里面的珠玉,值一万五千贯……”
最初时李邦彦还想分辩,但听得后来,他麻木了,反正他也不准备给钱,只要放他回到家中,他哪里还惧这几个区区草民?
最后一算,要分割的家当竟然高达六万贯,董长青与白先锋二人倒是公正,给李邦彦留下三万贯,加上嫁妆两万贯,李邦彦共要给那胖女郎五万贯。
“李郎君,你怎么说?”
“你们怎么说,那就是什么。”李邦彦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冷笑。
“那好,李郎君,你就写一副欠条吧,今欠某人钱五万贯,立字为据……这个不用我教吧?”
李邦彦当然不写,但人群中有好事者已经替他写好,然后众人把他的手抓来,按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紧接着几个好事之人,又在字据上写了中人姓名,也按上指印,那欠条被交给胖女郎,胖女郎呜呜哭着,一步三回头,动作却极为迅速,转眼间便消失了。
赵佶看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李邦彦总说自己有急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有趣,有趣,他欠了这许多钱,也不知他如何还。梁师成,回去之后,替朕赏他两千贯,算是朕替他负担一些吧!”
梁师成、童贯都明白,经此一事,李邦彦虽然尚未失去圣恩,但是在赵佶心目中,他就只能是个弄臣。
可以说,李邦彦的仕途,已经定型了,再无法变化。
梁师成笑着应下来,然后凑趣道:“奴婢也凑五百贯给他,也算是奴婢的一份心意。”
童贯忙不迭也答应了五百贯,赵佶想了想,又道:“让周铨也替他出一千贯,这小子会赚钱,出一千贯不算什么!”
童贯抹了把汗,幸好,赵佶也认为这场闹剧是周铨所为,却不知这其实是他孙子童渐一手弄出的。
此时街上,众人才放开李邦彦,李邦彦终得脱身,四处寻自己被扒下的衣裳,却发现方才混乱之中,他的衣裳也不知被谁顺走。
寒风凛冽之中,李邦彦悲愤地打了个喷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