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尼玛个头啊!”豪哥气得扇了他脑门一记,“劳资还没让你动手呢,你个夯货……知道王卫国是谁吗?”
“不知道,”大汉摸一摸头,憨厚地笑了,“不过他又不是王卫国,连姓都不一样。”
底层的混混们,普遍就是这种认知,你认识什么人,扯淡得很,劳资收拾的是你,又没收拾别人——那厮还报出孔老板的旗号呢,那又怎么样?
“你小子,”豪哥指一指他,是彻底地没话了,他总不能说,王卫国是郡工建房副房长。
褚三的经营范围很广,南门外的采石场,也是被他控制的,每年供应工建房不少石材,虽然跟官府打交道,赚得不算太多,但是胜在数量巨大。
所以豪哥知道王卫国是何方神圣。
不过眼下,事情已经做下了,再说其他的也没用了,总不能让上了车的肥羊再跑掉,他只能暗暗宽慰自己:也是啊,咱连孔老板都不怕,还怕这小小的王卫国?
但是他还是找了个时间,去见褚三,把事情说了一遍。
褚老三闻言,也愣了一愣,然后才冷笑一声,“已经是这样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不过这个李永生,这次坑得咱们好惨。”
豪哥闻言,忙不迭地为自己开脱,“我问过了,这鲍大河也不过是王卫国夫人的表亲……关键是有这个契机,咱们以后可以对工建房的人下手了。”
一直以来,褚三的赌场都只面对社会人,对官府中人并不多,原因很简单——赌场本身就是不合法的,再拉官府中人下场赌博,这欠债如何催讨?
现在能欺负一下王卫国的小舅子,以后岂不是可以对工建房其他人下手?
能对工建房的人下手,那对教化房、农司,不是也可以了?
“你想多了,”褚三淡淡地回答,“在我之前,胡四就是对顺天教化房的人下手了,结果被教化房组织了上千名高修生,直接拿他的赌场做试炼任务。”
这段公案,豪哥也知道,当时胡四招惹的对手,只是一个养正室的制修的夫人,那女人还不了赌债,要被卖进窑子里,这制修受不了气,直接将事情闹大了。
高修生不算什么,但是上千名,那真不是一般混混扛得住的,那一仗,高修生死了十几个,混混当场死了四个,最后官府出面大索,杀了三十多个,判了一百多个。
正是因为胡四倒台,褚三才崛起了,当初胡四的场面,可是比褚三还要大很多。
褚三爷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发话,“这次有李永生扛着,做就做了,但是小豪,你一定记住,做咱们这一行,永远不要跟公家人斗……遇到软柿子,可以捏两下,千万别去碰硬茬。”
那鲍大河就是软柿子了呗,豪哥心里做出了定义。
所以,鲍大河就惨了,第二天凌晨卯正时分,他走出了赌场,一晚上的时间,他输了八十多块银元。
其实一开始,他还是赢钱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敢上场玩,就是选了麻将的钓鱼,还是最小的注子,有时候还借口看不清,停上一两场。
钓鱼就是押和牌的人,押的人和了,他跟其他三家收鱼钱,其他三家和了,他出鱼钱——自摸的话翻倍。
褚三的场子里,鱼钱最少要下一块银元,鲍大河钓了一阵之后,竟然赚了十来块银元。
赌博这东西,真的害人,想他辛辛苦苦算计吴小女一场,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才赚了十来块银元,现在随便钓钓鱼,就赚这么多,心态真的无法平衡。
正好看场子的人说,你手气不错,还是玩牌九吧。
鲍大河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输一点钱——没法赢啊。
赢了之后,他就还得玩,那时候搬出他姐夫都没用了——赢了钱就不玩了,天底下没这道理!
赢了十来块银元,他就敢玩点刺激的了,钓鱼这东西没技巧,运气好的话,没准会一直赢,在牌九上少少输一点好了,输个三五块银元,他回去之后,就好让姐夫出面了。
结果这一输,就刹不住了,直输了八十多块银元。
这还是到最后,他猛地警醒了,说成什么都不玩了,豪哥气得想一脚踹他出去——才八十块银元,就这副模样,都像你这样,劳资得喝西北风去。
总算是看在王卫国面子上,他没有发作,只是将人扣在赌场里,直到天亮赌场散摊子,他才将人放了——三天之内,把钱交过来,要不然就要算利息了。
鲍大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心说你等着,我要不去狠狠地歪嘴,我是你生的!
豪哥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厮怀恨在心了,想了一想之后,他最终喊了一嗓子,“鲍管事,从来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先想一想,自己最近招惹了什么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