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我看着荒野女巫问道。

月光透过树层照下来，落在她面上，显得有些清冷。

她看了看我，惨笑了一下道：“没用的，巫神权杖已经被我种下了灵魂印记，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没法自由操控，所以我们就算跑得再远，他们始终会找过来的。”

“那也得跑呀，总不能坐以待毙，躲一天是一天，”我说话间，从衣兜里掏出手帕，到溪水里浸湿，回身帮她把嘴角和脖子上的血迹擦掉，然后又让那些树妖送了一些水果过来，然后就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一点？”我问她。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幽蓝的眼睛张开，看着我道：“为什么要救我？他们所说的都是实话，我的确就是西方世界的瘟神，死在我手里的人类成千上万，我的确是罪大恶极的。”

我皱眉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最后只能感叹道：“佛家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前你可能真的很坏很邪恶，但是你现在变好了，那就是悔过了，那为什么还要杀你？”

“你怎么知道我变好了？”她看着我好奇地问道。

我沉吟了一下，最后只能对她道：“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变好，总之我感觉你应该变好了，起码你这次复活之后，并没有再也故意去杀人，也没有释放过瘟疫，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改过了。”

她惨笑了一下，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只是问我道：“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我琢磨着她的故事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于是就点点头道：“如果你乐意讲的话，那是我的荣幸。”

她想了一会儿，就幽幽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从小就很善良，但是她家里很穷，她经常挨饿，吃不饱饭，人长得又小又瘦，她的父亲在磨坊工作，那是非常辛苦的活，一整天下来也赚不到多少钱，那些钱买来的面包甚至都不够他们一家人吃的。有一天傍晚，小女孩拿着她父亲给的钱去买面包，面包装在一个纸袋子里，她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同村的一个小男孩，那孩子家里更穷，饿得更瘦，她当时看到那个男孩的时候，心里一直就喊：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她不想把面包分给那个小男孩，但是那个小男孩还是走过来了，他饿得都快要昏倒了，女孩就从自己买的面包里掰了一大块给他，小男孩拿了面包之后，非常开心，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等她长大以后，一定会赚很多钱，给她买很多好看的衣服和宝石，娶她当妻子——”

荒野女巫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侧头朝溪水那边看了看，禁不住自言自语道：“那真是很美好的岁月，虽然穷苦可怜，但是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我点点头道：“后来呢？那男孩娶她了吗？”

闻言，她看了看我，问道：“你觉得呢？”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就叹了一口气道：“从此之后，那女孩每天都会给男孩分一块面包，男孩和她成了好朋友，他们一起长大，感情很深。”

她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好半天才继续道：“但是后来有一天，国家发生了战争，男孩被拉去了战场，女孩每天给他写信，等他回来，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两年之后战争结束的时候，女孩才见到了他，但却是在公募之中，他已经战死了，和很多很多人埋在一起，女孩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晕过去好几次，压根就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女孩从此就变得沉默寡言，经常自言自语，她一直觉得男孩没有死，她很想他，很想再见到她，但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再见到她，只要有一天，她无意中遇到了一个女巫，那女巫说是可以帮她见到那个男孩，就是有一个条件，她见到那个男孩之后，绝对不能说话，不然的话，就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