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戒头七年来头一次开口叫“妈”,不过我知道,他此后再叫的话,王美玲永远都不会再听到了。
戒头疯了,这一刻,从他的嘶吼和惨叫之中,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悲伤。
他反转身,用尽一切力气,拼命地朝秦云山爬了过去。
“呜呀——”
戒头先摸到了秦云山的腿,他来不及继续往前爬,就直接一口咬在了秦云山的腿上,猛地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唔——”秦云山抽搐了一下,似乎感到了疼痛,但是却没能动弹起来。
“嘶嘶嘶——秦云山,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戒头疯狂地撕咬着,俨然疯子一般。
秦云山手指抽搐着,咬牙从衣兜里摸出了刀片,似乎还想要反抗。
他不这么干还好,结果他的刀片刚摸出来,戒头立时就两眼一瞪,爬上前一把夺过了那刀片,尔后他扯开秦云山的衣服,手掌按着他的胸口,咬牙撑起身,捏着那刀片,狰狞地大笑着,瞪着秦云山问道:“秦老狗,当年,当年你就是用这样的刀片坑害我爹,害死我娘的,今天,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害死我。你不是坚忍吗?你不是拿命在拼吗?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看看你还能不能再次活下来!”
戒头说话间,低头看着秦云山的胸膛,随即不由是指着胸口的那道伤疤,沉声问秦云山道:“是这里吗?嘿嘿嘿,你等着,我马上再帮你把这刀插进去,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再次挺过去的!”
“小,小东,我,我养了你七年——”秦云山怔怔地看着戒头,沙哑着声音哀求。
“哈哈哈哈,说得好,七年,是啊,你养了我七年,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良心发现了吗?不,你不是,你是为了安抚我妈妈的亡魂,你是为了让我给你那傲慢的女儿提鞋刷碗当奴隶,你是为了让我成为你们家的奴才,你是为了愚化我,为了不让我知道真相,你害怕我知道了真相会找你报仇。”
戒头咬牙掐着秦云山的脖颈,低头贴着他的脸孔,问道:“让我再猜猜你这恶狗的内心里还包藏着什么恶心人的想法。噢,对了,我父亲还没死,虽然他疯了,可是你也确定不了他是不是真的疯了,你担心他出狱之后来找你报仇,所以你养着我,到时候还可以要挟他,对不对?”
“你——”听到戒头的话,秦云山的神情明显有些震惊,那情状说明戒头的确是猜中了他的预谋了。
“还有,还有就是我中毒的事情,嘿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你故意装好心给了我一块蛋糕,你知道我喜欢吃那个,所以你特地给了我一块,结果我吃完之后就中毒了。你那是准备害死我,因为我妈的灵魂已经跑了,你害怕了,你担心我报复你,对不对?”戒头紧紧掐着秦云山的脖颈,怒极而笑:“秦云山,你真的是机关算尽,你丧尽天良,你禽兽不如,我杀你一千遍都不解恨,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戒头说话间,艰难地移动身体,跪坐在秦云山旁边,然后他高高地举起手里的刀片,作势就要对着秦云山的胸膛刺下去。
“住手,兰小东,你做什么?!”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当口,突然一声冷喝从入口处传来,扭头看时,才发现是手提电棍的王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