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卡尔波夫叹着气说,“我就是觉得很古怪,为什么德国人会轻而易举放弃这种良好的进攻机会?”
“侦察连的同志回来了,听听他们的看法吧。”马斯洛夫说道,“总比你我这样瞎猜要好。”
“对面德军的动静呢?”
“没什么动静,我们侦察连往前推进了20公里,半个德国人的鬼影子都没看见,连远程炮火也打得三心二意的……最开始还能远远地看到几架飞机,后来我们的战斗机来了,双方纠缠了一阵也飞走了,再也没来过。”侦察连连长是部队中为数不多的老兵,打苏芬战争时就已在侦察连里干了,他掏出一份简易地图,上面描绘着几个关键的丘陵与高地,“顿河对岸几乎没什么人,有也是对我们不怀好意的哥萨克,我们连里有一个哥萨克,不过他不是顿河哥萨克,他是库班哥萨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找到了向导问清楚了情况,说德国人三天前就往后退了,据说是往西北方向走的……”
“确实如此,我们这也来了几架飞机,但没造成什么影响就飞走了。”卡尔波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说法倒是和方面军空中侦查的结果能对得起来。”
“奇怪,德国人往西北跑什么呢?”马斯洛夫看了看地图,“西北方向没有险要之处啊。”
“他们应该是去进攻沃罗涅日和布良斯克方向的友军部队了。”卡尔波夫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侦查结果,敌人的防线纵深至少又压缩了20公里,距离斯大林格勒的距离也远了20公里。”
“肯定不止,否则他们就不会没看见德国人就往回撤。”马斯洛夫问道,“德国人不会跑回顿涅茨河去了吧?”
“没道理哇,放着顿河不守,德国人脑子坏掉了?”卡尔波夫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谁说不是呢?放着两个月前进攻的有利态势不打突然间都逃回去了,您知不知道,当初德国人渡过大河曲部威逼斯大林格勒郊区时,连上面都动摇了,以为斯大林格勒也保不住呢,没想到愚蠢的敌人居然放弃了大好机会,停下了脚步甚至还退了回去,给了我们宝贵的喘息时机,斯大林格勒里的居民和工厂也抓紧机会向后方疏散了一部分。”
正说话间参谋长过来了:“我接到了集团军司令部转来的最新电报,上面写着德国人的去向——他们在进攻布良斯克和沃罗涅日方面军,他们集中了1000多辆坦克,攻势据说很猛烈,我想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从顿河这里进攻吧。”
“马斯洛夫同志,您相信那是德国人的主力?”
“很难说,但从电报上的消息来看又不像是假的,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得渡河了。”马斯洛夫指着浮桥说道,“您看连第二道都架好了,再不渡河没法和司令员交代,而且我们军本来就是整个集团军的开路先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德国人的主力在哪里呢?”
“好吧。”卡尔波夫被说服了,事实上他也知道不能无限制拖延下去,“全军分批渡河,注意隐蔽,动作要快,防止敌人突然袭击。”
或许是因为没有干扰的缘故,工兵的动作出乎意料地快,在天黑前一刻前后一共陆续架起了三座浮桥,每座桥间隔大约不到2公里,从空中望下去,三条蜿蜒而过的长龙排着队,数以千计的红军将士开始渡河,其中有一座浮桥是经过特别加宽、加固了的,因为上面要通行坦克、卡车和重炮。
天黑之后空袭因素基本就不存在了,重装备部队开始渡河,在第一辆T-34过去之后,对岸的马灯一共摇了三圈,显示浮桥各部分已足够坚固,可以支持重型装备渡河,然后是5辆T-34依次排队过河,同样十分顺利,表明浮桥可以承受多辆坦克同时渡河,不过整个军一共也只有这5辆坦克,后面是军属炮兵渡河,他们用卡车、马车拉着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弹药车缓缓驶过,直到第一个营安全抵达对岸,两位军领导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成功渡河的卡尔波夫还是十分谨慎,渡河后没有急于进兵而是要求手下先占据一个稳固的桥头堡,防止德军突袭突击——他本能地认为这里有一个圈套,无非暂时看不出来而已。
炮兵、步兵、辎重兵、后勤机关,各路人马有条不紊地开始慢慢开始渡河,除了流水的哗哗声,就只有各级政治委员们压低了嗓门在动员鼓劲——“跟上”、“跟上”。
这种平静直到被上游传来的轮船马达声所打破,卡尔波夫瞥见从上游下来的轮船吓了一大跳,正想提醒下面警戒,还没等他下达命令,所有的将士已欢呼起来,“乌拉……”来的是伏尔加河河区舰队的友军,顿河通过支流与身后的伏尔加河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内河舰队可以比较方便地进行支援,虽然只是2条不到100吨的小炮艇,但依然给了红军士兵们极大的士气鼓舞,渡河的脚步更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