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昨晚在小凑嘉禾的晃神中,她把自己跟灰崎祥吾的衬衣弄错收回了对方的房间。其实这不能怪她,谁让帝光的制服衬衣就是男女同款,唯一不同的只有尺码。
这弄错也就算了,大不了再换回来,可是谁来告诉她——
“我的袖子呐?!”小凑嘉禾大崩溃地拎起自己的制服,那好好的长袖衬衣现在愣是缺了一整只袖管。
灰崎祥吾闻言伸出另一只拿着块勉强能看出是袖管的布料,面色不改地说道:“在这里。”
她彻底傻眼了:“……你对它做了什么?”
灰崎祥吾咋舌一声,理直气壮地说:“就是这么把手伸进去,然后刺啦一下就破了。”
“什么叫刺啦一下就破了?!小这么多你难道就不先质疑下再往身上套吗?!”
“睡得晕乎乎的谁会注意到啊!你自己不也一样!大这么多不也穿在身上了吗?!总不见得是知道是我的,还故意穿上的吧!”他大嗓门地为自己辩解,只是这么说完自己都愣住了,他赤、裸着上半身,对跟前的少女露出个恶劣的笑容,“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呢,说吧小凑嘉禾,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妄想?”
“妄你个头啊!我现在只想揍你好吗?!”
“啧。”灰崎祥吾自讨个没趣,就又说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又不是没替换的衣服。”
小凑嘉禾冷静了下来,她点点头,确实又不是没有替换的衣服。
然后下一秒,她绝望地指着洗衣机里快泡烂的衣服大声喊道:“谁又把我洗衣机关了?!”
灰崎祥吾从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三秒:“啊……好像是那天拖地的时候觉得插头碍事就拔掉了。”
“……好吧,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
只能说连摁了开关洗衣机都没有运作这种事都没有发现的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昨晚她真是彻底昏头了……难道是感冒后又被书包砸了下,真的傻了?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
她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焦虑得开始咬自己的大拇指指甲。
现在怎么办?她一共就两件衬衣,一件刺啦了,一件快泡烂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十分钟后,小凑嘉禾仍抱着被灰崎祥吾重度破坏的衬衣傻愣愣地坐着,但此刻她已经连思考人生的力气都没了。因为就在刚才,她在尝试缝补时把两个袖管缝到了一起,然后就认清了一个事实,就算再给她十年时间都点亮不了缝纫的技能。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随便扯个私服穿在里头得了。
一直没走开的灰崎祥吾看出了她想要干什么,貌似好心实则看热闹地提醒道:“要是你还记得今天检查风纪的是谁,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某人好像因为迟到搞小动作被罚站了一节课。”
灰崎祥吾的这几句话当下化作根根长箭狠狠戳向了小凑嘉禾,害得她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她捂了把胸口,快要心塞致死地看着灰崎祥吾:“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直接真空穿外套吧?!”
“……”灰崎祥吾挑个眉,他从小凑嘉禾的脸打量到她的胸,其实他倒是挺乐意看到她说的那画面的。
小凑嘉禾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当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了后一把伸手护在胸前:“你看什么看呐?!眼神这么淫、邪!”
“……”灰崎祥吾无所谓地耸耸肩后收回了目光,他看得大胸多了去了,谁他妈会在意她个小鹌鹑,“你慢慢纠结去吧,我要去学校了。”
他说完就要拿走自己那件放在椅背上的衬衫,它可是好好的一点儿都没坏,可没想刚一上手就被人拉住了另一端,他皱起眉用力拽了拽,但对方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想干什么?”
小凑嘉禾抬头对灰崎祥吾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你别见死不救啊……而且我的衣服是被你刺啦掉的,快想想有什么招!”
“我能有什么招?!变一件衣服给你吗?!”他用力从她手里抽走自己那已经被捏皱到不行的衬衣,抖了两把就要往身上穿,但动作到一半时,忽然察觉到某人没了声音,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有点瘆人,“……你又干嘛?”
“说起来,男生的衬衣确实跟女生的一模一样呢。”小凑嘉禾放空自我地朝他仰起头,咧开了嘴。
“……”灰崎祥吾被看得头皮发麻,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别想了,我只有这一件,另外件制服跟你的一样在水里泡着……等等。”
灰崎祥吾说话间一顿……说起来,他确实还有件衬衣在。
他忽然笑了下,随性地把衬衣往身上一套后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只给小凑嘉禾留了一句:“你等着。”
小凑嘉禾迷茫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然而就在一分钟之后,她终于深切明白了大魔王刚才那诡异笑容的真正含义——
“我真是找得手都酸了。”
“……这件衬衣是?”
“没有丢掉大概就是为了今天吧。”
“……不会吧。”
“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
灰崎祥吾看到小凑嘉禾黑了一半的脸后心情大好,他微眯起狭长的双目,继而悠悠然地说道:“毕竟这可是被你自己吐过的衬衣。”
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虽然有些老套,但配合她现在的心境大概再适合不过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