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刘辩离去,邓展眉头微微拧起。他很清楚,若非刘辩将他当做换命之交,绝对不会对他说出刚才那番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大汉宗室竟是如此复杂。与刘辩所说的勾心斗角相比,他还是更愿意去过那仗剑天下,快意恩仇的剑客生活。
离开邓展,刘辩独自一人沿着回廊朝安置蔡邕的偏房走去。刚才与邓展说的那番话,是他在做一场**。
与邓展相识已是许久,刘辩以为,若是邓展此次能接受他领军离开长安,赶往洛阳的决定,把邓展招在麾下,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若邓展接受不了,那也只能由他自去。
不知不觉间,刘辩已经走到了蔡邕的房间门口。
房门外,两名亲兵笔直挺立着,见刘辩到来,赶忙抱拳躬身,向他招呼道:“殿下!”
朝两名亲兵点了下头,待到其中一名亲兵拉开房门,刘辩才抬脚走进屋内。
要说蔡邕,还真是有着一股人特有的气度。刘辩刚进屋内,就见他跪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纸质书,正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在意方才在闹市上惹的祸端。
可能是看书太过入迷,蔡邕并没有听到房门被拉开发出的响动,直到刘辩进了屋内,他还在翻着书页。
“蔡中郎安好?”进了房间,门口的亲兵将房门关上,刘辩走到蔡邕身旁,抱拳朝他拱了拱,笑着招呼了一声。
“呦!”正专注的看着书,突然身旁有人说话,把蔡邕下了一跳,他就好似被电击了一般弹了起来,一见站在面前的是笑容可掬的刘辩,才松了口气,将书放在一旁,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下臣不知殿下来此,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刘辩很是大度的朝蔡邕微微一笑,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蔡中郎请坐!”
“中郎与本王乃是翁婿,无外人之时,无须太多繁礼。”与蔡邕都落座后,刘辩一手扶着面前的矮桌,视线停留在桌面上,好似漫不经心的对蔡邕说道:“蔡中郎想来是有些日子未见到令爱了。”
“小女幸有殿下疼惜,已是无须下臣挂念。”蔡邕微微躬了躬身子,对刘辩说道:“下臣尚要多谢殿下先前解困之恩。”
“解困?”蔡邕的话才落音,刘辩就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怪怪的笑容,向他问道:“蔡中郎以为只是解困那般简单?”
被刘辩如此一问,蔡邕愣了愣,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说道:“下臣只是忧伤相国,莫非……”
“也是要砍脑袋的!”刘辩这次没等蔡邕把话说完,双手按着矮桌的桌面站了起来,负着手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景致,对蔡邕说道:“董卓祸乱朝纲,多少百姓臣民为其所害?迁都长安,强令洛阳百姓迁移,路上森森白骨直可连天,男女哭嚎深达九幽,蔡中郎莫非没想过,你这一哭,却是伤害了多少被董卓戕害的人们?”
说着话,刘辩猛的转过身,拧起眉头,接着向满脸愕然且带着几分后怕的蔡邕说道:“中郎乃是人,人自有傲性。可这傲性,却不可太过唯我,也须想想别家感受。”
被刘辩连珠炮似得说了一通,蔡邕这才觉着于闹市之中伏尸痛哭是多么荒唐,额头上不由的也冒出了冷汗。
“本王大军不日将开赴长安!”见蔡邕额头冒出了冷汗,抬起衣袖不住的擦汗,刘辩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对他说道:“这几日中郎切不可离开王府半步,本王相信,只要中郎离开此处,还没走到街面上,便会被人掳了去,恐怕届时本王想插手营救,也是不可得!”
蔡邕毕竟是个人,而刘辩说的又都是实情,听了刘辩的这番话,蔡邕仰头看着脸色铁青站在屋内的刘辩,嘴巴张了张,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来到蔡邕房间,刘辩本就不是想在这里与他叙翁婿之情,若是让蔡邕太过无有顾忌,依着他那人脾性,还不晓得会惹出什么麻烦。“中郎或许未有想念昭姬,可昭姬对中郎却是挂念的紧!”见蔡邕不住的抬起衣袖擦汗,刘辩给他丢下句话,转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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