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凌,把太太如珍似宝的。回来了哪里也不去,就带着那傅氏到处游玩。有一次他们从外面回来,她亲眼看见赵凌把傅氏抱下了马车……要是傅氏品行有亏,不知道赵凌知道了,还会不会把傅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她心里蠢蠢欲动。
不过是想知道赵太太是否与傅家有关系罢了。若是有关系,自己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没有关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为赵太太正名。说不定还能让赵太太心存感激,从而和她结为知交好友呢!
他们不是说,俞大爷之所以没有谋得吏部左给事中的差事,就是因为赵太太插手……想当初,皇上还让太皇太后为她赐嫁了!她的能耐这样大,老爷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已经呆了有六、七年了,皇上不是一口气把沈阁老和莫阁老都给换了下吗?说不定借着赵太太这高枝,也能让老爷挪个地方呢?
吴夫人给自己找着理由,偷偷地吩咐贴身的妈妈:“你去老爷的书房,想办法听听老爷和郝大人都说了些什么?”
贴身的妈妈会意,悄声而去。
不一会,那妈妈就折了回来:“大门紧闭,屋里服侍的都被打发到了院子里。老爷贴身的小厮守着门。实在是近不得身!”
吴夫人听了就觉得自己十之**猜对了。
她在屋里坐立不安地等着吴大人回来。
吴大人直到打了二更的敲才才回来。
吴夫人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就看见丈夫的脸色灰败。
她心里砰砰乱跳,忙道:“怎么了?郝剑锋都说了些什么?”
吴大人赶了屋里的丫鬟、婆子,亲自去关了门,拉着吴夫人进了内室旁的耳房。这才低声道:“赵太太果然就是傅家的九小姐!”
吴夫人闻言心儿仿佛漏跳了几拍似的,半晌都没有喘过气来。
吴大人只顾着想自己的心思,哪里注意到吴夫人的异样。
他在屋里搓手顿足地转着圈。喃喃地道:“郝剑锋也正打探着沈任思的深浅,这才查到了赵太太身上去……沈任思到坦白,没有否认和傅氏的关系。只说是当时华阴闹匪患。傅氏走失了。为了名节,俞家才称是病逝了。既是如此,女儿劫难归来,俞家应该欢欢喜喜才是,就算为了名誉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下,私底下来往或是认了干女儿也是一样的。怎么赵家和傅家完全没有来往呢?这没有道理啊!”
吴夫人却听得精神一振,道:“我想起来了,赵大人刚搬过来的那会。好像有人来赵家拜访——停在门前是辆挂着官绿色帷帐的马车,我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来。难道是傅大人来看赵太太了?”
“不对。”吴大人摇着头,“郝剑锋说。当年河南按察使已年过七旬,老迈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病逝或是致仕,正好河南按察使副使的缺空了出来,朝中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想着万一那河南按察司有个三长两短的,正好接手。俞阁老也曾推荐过傅大人。赵太太既然能顶着俞阁老把自己的堂姐夫安排到吏部左给事中的位置上去,自己父亲升官进爵,怎么就袖手旁观了呢?可见他们的关系很恶劣。
“而且郝剑锋问起傅大人的时候,沈任思说了两遍‘傅大人是拙荆的叔叔,在京都多年,拙荆十五岁就到了沈家,韩城偏僻,我也是进京后才和傅大人见过几次面’,一副要撇清的样子……”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吴夫人越听越糊涂,“女儿敢不放父亲,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傅大人却忍气吞声……”
“那就是应该做了对不起女儿的,”吴大人很肯定地道,“恐怕还不仅仅是对不起女儿,而且还失了道义。否则傅大人也不会如此的心虚了。”他想到赵家和俞家有罅隙,“说不定这件由还是由俞家引起来的……”阁老家的八卦,说到这里,他也不免好奇起来,吩咐妻子,“你不是和计夫人很好吗?你想办法打听打听俞家的事,说不定,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吴夫人愕然:“你不是说,赵凌这种人我们惹不起,让我不要管他们家的闲事吗?”
“你怎么不用脑子!”吴大人怒其愚笨,“如果这件事是赵家无理,我们自然要三箴其口;如果这件事道理在赵家,我们怎么也要帮他打打抱不平……你懂不懂?郝剑锋也是这个意思!”
吴夫人恍然大悟,随即又担心地道:“要是俞阁老知道了……”
吴大人目带不屑地瞥了吴夫人一眼:“难道们敲锣打鼓地满街嚷嚷吗?”
也是哦!
他们的目的是要讨好赵凌,又不是要代赵凌去御前喊冤,只需要在赵凌面前说几句公道话就好了。俞阁老就算是知道了,他们说的是事实,俞阁老还能告他们诽谤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