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味过五番,看到时机也成熟了,龚胜把自己这二天来没日没夜赶出来的成果献给了刘远。
“刘兄,这是龚某所作,你指点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修正的,你直言无妨。”虽说信心满满,但是到了检验的时候,龚胜也有一点忐忑不安,幸福与否,也就在刘远的一念之间。
坐下时,无意中看到厅中那刻着清竹图的屏风下,出现一块红色的裙边,不用说,苏妙儿也紧张得跑到屏风后面偷听,如果刘远说行,和自己签定契约,那么高薪厚职不算,柔娘也当一份厚礼赠予给自己,如果不合刘远的意,估计柔娘就得被带走,成为笼络另一位人才的筹码,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能不紧张吗?
饶是一向很镇定的龚胜,也紧张得握起了拳头。
这些小动作,刘远没有注意,他的心思,都放在那份龚胜自编自写的长安报了:看得出,他不仅有心机,也很用心,为了阅读方面,买了三张和长安报一样大小的纸,然后把内容一字%不差地抄上去,字迹工整漂逸,看起来赏心悦目,才华横溢的他,还像长安报那样配上了插画,弄得似模似样,让人一看就倍增好感。
再看看内容,不错,全按着长安报原来的格式和栏目,像长安新闻、沙场点兵、名将风流、故事连载、大千世界等,在他的自编的报纸上也可以找到,长安新闻就报到昨天卫州代刺史柴令武出行之事,沙将点兵就写候君集伏击多玛的故事、名将风流描绘的是战神李靖的功绩,刘远看得津津有味,最有趣的是,故事连载他竟然替倩女幽魂凭自己的想像作了一个结尾。而那结尾,竟然和刘远脑里的那个结局大同小异,还真的很佩服他的想像力。
像其它的也写得很不错,体现他笔力的同时,也体现他的多面性。
不错,不错,刘远心中暗暗点头,这个龚胜真不愧是有名的八砖博士,笔力浑厚、文风多变,不拘于泥。一个人竟然写出几种文风,写起来天马行空,可能曾师承吴县男陆德明的缘故,他的文没有堆词砌藻,用简单易懂的文字熟练的把意思表达出来。有学问的不觉庸俗肤浅、普通百姓也不觉得晦涩难明,行文如流水。真正做到雅俗共赏的境界。
这挥洒自如的笔力。正是刘远所要寻找的。
果然没有看错人。
刘远心里大乐,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在长安报这里抽身,不过面色平淡如水,让想从刘远脸上读出一些信息的龚胜很失望,心中更急了,不待刘远发问。他急着问道:“刘兄,这,这可以吗?”
“龚兄,你认为。刘某办报的目的是什么?”刘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别的问题。
目的?
龚胜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太确定地说:“商人逐利,我想刘兄也不例外,不过观长安报的风格,刘兄是想名也要、利也要,名利双收,对吧。”
本以为龚胜会说一些自己怎么伟大的话,没想到他这么直白,一针见血地说了出来,还真有意思。
刘远笑了笑,眼睛一转,笑着说:“龚兄果然是一语道破天机,刘某考一下你,做报纸的,也要实施圆通之道,如果让你写一篇始皇帝焚书坑儒的的文章,你会怎么写?”
龚胜心头一振,他知道,这是刘远对他考核和面试了,想了想,然后小声地说:“自然是痛斥始皇帝蛮横专政、凶残无道,打压读书人。”
“如果要你写赞美始皇帝在焚书坑儒中的正面形象,你会怎么样?”
“这.....”龚胜思索了一会,最后有点谨慎地说:“赞扬他统一文字,加强了各国的交流和融合,也就是这样华夏才得到统一。”
刘远摇摇头说:“如果是我,那就那是叛乱分子故意假冒始皇帝的命令,挑起始皇帝和读书人之间的矛盾,以换取读书人的支持,以求谋权,始皇帝慧眼识炬,没让敌人得逞云云,明白没有?”
这样也行?这不是骗人吗?
“这样做,会不会太好?”龚胜有点犹豫了。
刘远笑着说:“这只是一个玩笑,强调文笔的威力,长安报只是一个小报馆,自然是和气生财,以吸引读者、扩大影响,顺便赚取好处,我想说,底线和原则很重要,不能光凭匹夫之勇,什么也不顾,报纸注重娱乐性,而龚兄在礼部,讲求的是严谨,这个中也有区别的。
“龚某好像明白了一点,不过还要参详一下才行。”龚胜面露思考之色,显得很谨慎。
“砰”一声轻响,刘远从怀里掏出二个十两重的银元宝,轻轻放在案几上,小声说道:“龚兄,这是刘某的一点心意。”
龚胜面色一变,急得脸都红了,站起来连忙说:“刘兄,不,刘将军,刚才是龚某思考得不周,以后一定改,请刘将军再给龚某一个机会,龚某日后一定会用心。”
那躲在屏风后面的苏妙儿也忍不住了,冲出来,跪在地上恳求道:“主人,龚公子这二天不休不眠,全副身心都扑在筹划上,很用心的了,请主人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柔娘......”
刘远楞了一下,不过马上明白了,哈哈一笑:“请起,请起,谁说我不和龚兄签契约了,像龚兄这样的人才,求之不得呢。”
“那,那这二锭银子什么意思?”龚胜指着案几上那二锭银子,一脸疑惑地说。
“龚兄还没签约,就写了这么多文章,这些长安报多会采用,算是润笔费吧,再说了,你和柔娘都以夫妇相称了,虽说不用大摆宴席,但也不能一点事也不做吧。有多的,就当是刘某随礼吧,今天带的银子不多,莫要嫌少就行了,我一会写个便条给你,你去我府上找管家签契约即可,到时他也把苏妙儿的卖身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