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退回到船上去”钟祥声嘶力竭地吼道,正在不停地砍伐树木,为火势添砖加瓦的勃州水兵撒开脚丫子,向着海边狂奔。
在船上留守的水军不用钟祥吩咐,慌张地升起风帆,提起铁锚,但让他们恐慌的是,大部的水兵都还滞留在峰顶,距离海边还有不短的距离,而看对方船只来的速度,就算他们及时回到了船上,也来不及出海迎战了。
郑之元看着浓烟滚滚,大火熊熊的连山岛峰顶,内心也是焦急不已,难道连山岛已经失守了么,不停地吩咐水手们加速,再加速。
钟祥和他的水兵们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到码头,回到了自己的船只之上,但悲剧的是,复州水师此时也恰好赶到,码头已直接处在他们的攻击之下,还来不及掉转船头,密密挤在码头上的勃州水师船只立即便在了活靶子。
“冲出去,冲出去”钟祥两眼血红,大吼道。他所在的五千料大舰加速,在一边撞翻了数艘己方小船之后,终于冒着海面上如雨的箭支,石炮,点燃的油脂瓶,冲出了狭窄的码头。
复州水师立即分出一艘五千料战舰,三艘三千料战舰前来围攻。
夜幕落下,复州水师船上,无数的火把点起,码头之上,熊熊燃烧的船只更是将码头映得灯火本o通明,哀号声,惨叫声,连绵不绝,勃州水师大势已去。
两个时辰之后,伤痕累累的钟祥座舰艰难地突围而去,而在他的身后,几艘舰只穷追不舍,这个时候,勃州水师其它舰船已基本失去了战斗力。越来越多的水兵不愿意呆在船上生生挨打,却很难还手,干脆将船停在岸边,人却跑到了岸上,丢掉器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投降了。
战斗结束了,郑之元双脚踏上实地,来不及喜悦,立刻快步向着连山岛峰顶跑去,刚刚跑到半山腰,就见到一片狼籍之中,一队队面孔焦黑,只露出两个骨碌碌转动着的眼珠的士兵相互搀扶着,从山上一步一挨地走了下来,在他们的最前面,正是自己担心不已的小弟,郑之强。
看到大哥,刚刚在阎王殿门前打了一个转又跑了回来的郑之强快步地跑了过来,猛地抱住对方,两行泪水在脸上冲出了两道白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连山岛在这一夜成了欢乐的海洋,虽然水师陆战队负出了重大伤亡,但就整个战局而言,却是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南方三大水师之一的勃州水师经此一役,已是名存实亡,不再对复州水师构成丝毫威胁,看到忙碌着清理码头,检点战利品,找捞沉船的士兵,郑之元脸上再也掩饰不住喜色。
“给郑总管报捷,给大帅报捷,复州水师先遣队全歼勃州水师,除钟祥走脱之外,自钟离以下,二万复州水师已烟消云散。”
捷报传到定州之时,李清却正在招待他现在的盟友,来自洛阳朝廷萧氏家族,萧浩然的族弟萧蔚然。
萧蔚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田丰被钟静等人一路护送到了定州,受到了李清的热烈欢迎,而且李清在接见田丰的同时,立即便挥笔书就了一封给萧浩然的信件,向他讨要田丰的家眷。
萧浩然对于秦州巨变,正在心痛不已,对于说田丰叛变,他是绝对不信的,但他也绝不能容忍对方杀了自己的孙子,如果田丰能投案,也许他还能放过田丰一条狗命,而只取了那个杀了天赐的田新宇,但田丰的脱逃却让他勃然大怒,这员老将的所作所为,对秦州士卒的士气打击是极为致命的,李清的来信更是火上浇油。萧蔚然此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向李清讨要田丰,要将田丰押解回洛阳。
李清笑意吟吟地招待着萧慰然,但对于对方的要求却不置可否。田丰是统计调查司费尽心思,并不惜暴露了在秦州的分部才将人弄出来,岂能轻易交给对手,而且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像田丰这样智勇双全,田新宇这等勇猛无双的家伙既然落到自己手里,那有交还得道理。
“萧大人,田丰信任李某,不远千里来投,我岂能无信无义,又将他交给你们,这是万万不行的,不过我也知道,萧国公非常心痛孙子的暴卒,对于此,我是很遗憾的,所以,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我们定州愿意为田丰这条性命负出一定的代价。”
萧蔚然脸色很不好看,虽然来之前,这个结果已在预料之中,但现在李清当面说出来,他仍是感到难以接受。
“李大帅,田丰乃是我方叛将,大帅您却接纳了他,这让我们感到很难接受,大帅,你又能负出什么代价,才能弥补我方的损失呢?”萧慰然沉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