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那张脸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好脸色看,眼神一直像是可以吃了她一般。
黎晚在走进去之前冷冷开口:“你放心,等我的病人出了重症监护室之后我就立刻回美国,不会再让你觉得碍眼。到时候主治医生会换成别人,所以现在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人怪恶心的。”
说完,黎晚戴上口罩头也不回地就走进了重症监护室之内。
黎晚的话把白禾给愣住了,又把她气得够呛了!
半个小时之后,黎晚从重症监护室之内出来,走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人站在门口。
不出意外的,白子阳也在。
自己的小侄子刚刚脱离了危险期,他作为舅舅来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与此同时,和白子阳一起站在门口跟白禾说话的,还有白家父母。
当黎晚看到白家父母的时候,是真的愣住了。
黎晚刚出手术室的时候便习惯性地摘下了口罩,因此一张脸印入白家父母的眼中一览无余。
黎晚愣愣地站在原地,因为医生出来了动静必然是大的,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黎晚。
“晚晚?”白家父母略微有些怔住了,因为他们对生生的主治医生毫不知情,没想到竟然是黎晚!
白父的目光瞬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子阳,白子阳脸色算不上好看到了哪里去。
“子阳,你早就知道晚晚是生生的主治医生?”白父质问。
这一次黎晚抢先开口了:“伯父,这些事情没必要问他,是附院的院长方面请的我,跟他毫无关系。”
说完,黎晚便别过了脸去,看向了白禾,跟她和他丈夫解释关于陆长生目前的病情状况。
大约说了十几分钟之后,黎晚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便想要离开,但是在她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白母却叫住了黎晚。
“晚晚,我们聊一聊好吗?”
原本这样的谈话黎晚是应该要拒绝的,毕竟现在这个要求进行谈话的人,是白子阳的母亲。
这样的关系,未免太过尴尬。
但是黎晚却是心软了一下。
白家这两位老人,当初无论是在她嫁进白家之前还是嫁进白家之后,他们对她都是始终如一的好,而并不是看在黎家注资的面子上。
于是黎晚终究还是顿住了脚步。
中午,医院旁边的咖啡厅内。
黎晚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一边喝了一口咖啡,一边等着白母说话。
白母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但是开口却仍旧是温柔的。
“晚晚,听子阳说,你这两年过得挺好的。真好……”白母其实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此说了这么一句话。
黎晚的心却是柔软了一下,她挤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恩,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都活了三十多岁了,但是那个时候却始终不明白感情是不能够勉强的这件事情。给您和伯父也添乱了。”
“怎么说的,我们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怎么能够说是添乱呢。”
白母的鼻尖有些酸酸的:“其实我和子阳他父亲都很希望你能够回来,不图别的,就图这两年子阳他过得很不好,他其实……是很喜欢你的。”
黎晚苦笑扯了扯嘴角。
她猜得出来如今的白子阳是喜欢她的,否则不可能放下一个男人的尊严来挽留她,这已经是白子阳做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但是黎晚却抿了一口咖啡之后开口:“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是人类的通病,我觉得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像白子阳这样的男人,皮囊好,家世好,身边不会缺女人的,他对我只不过是得不到的不甘心罢了。伯母,我不会回头的。”
这句话,黎晚之所以说给白母听,其实是希望能够通过白母的口来传达给白子阳这个消息。
白母略微愣了一下之后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目光落在了黎晚握着咖啡杯的手的无名指上面。
那颗硕大的钻石很耀眼,让人的目光无法逃避。
“你快要结婚了?”白母略微有些诧异,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黎晚也不躲避,也没有把手伸回去,只是淡淡颔首:“恩,快了。”
白母的眼睛里面有转瞬即逝的失望,她叹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还是想要祝福你。好孩子。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知道。”
“什么?”黎晚并不是好奇,只是觉得不继续问下去,会不礼貌。
白母的脸色显得并不那么好看,但是看着黎晚开口的时候眼神却是笃定。
“当年陆迟迟从白家二楼的阳台上面坠落导致终生双腿瘫痪,这个事故你知道吧?”
“听说了。”即使当时在哈佛深造,黎晚也听说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