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就没有机会了,商深也许在深圳呆几天就又回来了。”叶十三不明白毕京怎么就那么喜欢范卫卫,他劝毕京,“天涯何处无芳草,毕京,你何必非要单恋范卫卫一枝花?范卫卫漂亮是漂亮,但北京的漂亮女孩也多得是,我就不明白了,一个男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顾一切?太不理智太傻瓜了。”
“你不懂,无情未必真豪杰,你以为都和你一样觉得了除了赚钱之外其他一切都无所谓?杜子清那么喜欢你,你对她总是不冷不热,我都替子清委屈。你不懂爱情!”毕京嘿嘿一笑,笑容中七分调侃三分惋惜。
叶十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不懂爱情?我对爱情的理解比你深刻多了,不只是你,就连商深也不知道,我的爱情在高中时就死掉了,以后再也没有复活。你知道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吗?就是全世界都是大火,你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你高中时才多大,就有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别逗了。是谁?是哪个女孩伤透了你的心,让你对爱情绝望了。”毕京挤眉弄眼,八卦火焰熊熊燃烧。
“不能告诉你她是谁。”叶十三落寞地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来的悲凄,语气低沉声调低落,“人的一辈子或许会遇到许多人,但真正走进你心里的只有几个人,两三个知己和一个知心爱人而已。许多人一辈子爱来爱去,爱过许多人,其实那不是爱,只是好感只是喜欢只是荷尔蒙分泌的副产品,真正的爱,一辈子只有一次。当你真正爱过一次之后,你会发现,除了她的面容清晰之外,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只是模糊的面孔。”
“到底是谁?是不是男人,吞吞吐吐的,不爽快。”毕京更加好奇了,笑道,“不会是你喜欢过的女孩只喜欢商深,而商深不知道,所以你才一直把对商深的不满和恨深藏在心底?”
“喝茶,喝茶!”叶十三含蓄地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在商深和你之间,我可是一直在帮你,甚至连你想从商深身边抢走范卫卫,我也没说什么。以我和商深的关系,不反对你就是对不起商深了。”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同样,美女是所有人的美女,有本事的男人才配拥有,哈哈。”毕京哈哈一笑,“别说范卫卫还没有嫁给商深了,就算她嫁人了,我也照样会想尽一切方法把她抢到手。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叶十三摇了摇头:“你的世界观不正确,怎么总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偷东西会做贼心虚,但抢东西会有成就感,哈哈。”毕京放肆地大笑,笑声传出了房间,惹得外面安静喝茶的客人皱眉反感,他才不管不顾,“我好歹有一说一,事情都做到明处,就是要和商深竞争范卫卫,就算是不择手段,至少也明人不做暗事,你呢?你可是在背后算计了商深好几次,又不喜欢杜子清却和她在一起,对你来说,商深算什么,杜子清又算什么?”
对毕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指责,叶十三不动声色,他扭头望向了窗外,古色古香装修风格的圆形窗户,很有古代深宅大院的味道,窗外是几株高大的白杨树,风一吹,叶子哗哗作响,就如夏天最动人的乐章。
小的时候,他常常和商深一起跑到村子南边的杨树林里玩耍,在两棵杨树之间搭一个树床,躺在上面,仰望遮天蔽日的宽大的杨树树叶,听风过杨树哗哗的声响,轻风习习,浑然不觉夏天的炎热,反而觉得夏天充满了乐趣。
还记得他和商深在树林里追逐打闹,除了他和商深之外,还有宝家和甜甜,儿时的笑声穿透了十几年的岁月在耳旁回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童年的欢乐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开心,只是一切都过去了,而且永不再重现。
“商深是我关系最好的死党,曾经的发小。杜子清是我的女朋友,现任的女朋友。”叶十三收回目光,回答了毕京的问题。
“曾经的发小,现任的女朋友,言外之意是,曾经是过去式,现任也会变成前任,十三,你可真是一个喜欢见异思迁的人。”毕京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闪即逝,他含蓄地笑了笑,“商深和杜子清都成了备胎,真可怜呀。当然了,杜子清更可怜,她不但是备胎,而且还是你将就的爱情。友情将就倒没什么,毕竟友情可以有很多,但爱情就不一样,爱情是一对一的唯一,真不公平。”
“爱情友情还有事业,哪里有真正的公平?不说这些了……”叶十三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还是说说正事吧,毕京,祝贺你被微软正式聘用了,以后前途一片光明,比我强多了。我可是跟着马朵,本来以为要回杭州,没想到马朵要留在北京和外经贸部合作,我也只好继续留在北京了。说实话,我不喜欢北京,气候太干燥,人太杂,还是杭州安逸。”
“杭州、扬州、苏州,太安逸了,你没读过历史?有多少英雄一到江南就没有了进取心?温柔乡英雄冢,我还是喜欢北京,北京资源多机会多,适合创业适合拼搏。”毕京和叶十三看法不同,“我的目标是争取在一年内打败商深抢到范卫卫,三五年内做到微软中国的中层,达到年薪十万。五年后,在北京买房买车,成为真正的北京人。怎么样,目标还算立足现实没有好高骛远吧?”
“打败商深还不容易?毕哥,你现在是跨国公司的白领了,商深还是无业游民,他哪能和你比?”黄汉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再说哪用一年的时间,除非商深不回北京了,只要他再回到北京,我和宁二一出马,保管一天之内就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立马拱手送上范卫卫。”
宁二却没有黄汉的乐观:“先不说商深诡计多端,很难收服,就说商深万一去了深圳不回来怎么办?要不就现在趁商深还在北京先收拾他一顿再说,有仇先报才是好汉。”
“商深住哪里?”毕京问叶十三。
“我没问他住在哪里,不过他打来电话时用的是宾馆的电话。”叶十三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手机。
毕京没有说话,拿过叶十三的手机就回拨了回去,片刻之后笑了:“颐宾楼,211房间。”
黄汉和宁二对视一眼,二人一言不发起身就走了。
“这样……不好吧?”叶十三等黄汉和宁二走了之后,才不安地说道,“好像我刚才呼商深是故意套他住在哪里似的?”
“和你没关系,你也不是有意透露他的住址,刚才是我无意中查到的,对吧?”毕京嘿嘿一笑,“商深让我爸在仪表厂名声扫地,还敢当面顶撞我爸,父辱子死,不收拾他一顿,我枉为人子。”
和别的白领说话时喜欢中英文结合以显示与众不同和高端不一样的是,毕京说话时喜欢古今结合,以显示他高人一等的古文功底。
“希望商深以后知道了真相不要怪我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套出他的住址的……”叶十三摇头叹息,似乎很是无奈一样,“你和商深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握手言和,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我和商深联手合作,也许还可以开创一番了不起的事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让我出了恶气我才心里舒坦。”毕京冷冷一笑,“商深太可恶了,我爸那么大年纪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尊重,既没教养又没水平。”
正说话时,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孩施施然闯了进来。
正在对商深口诛笔伐的毕京一下没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叶十三正端起一杯茶想要喝下,茶杯举到嘴边,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的一刹那,也是为之一怔,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