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光线清晰,数里之外的情况都能一目了然,所以此番前进的速度要比之前快出了不少。但此处的海拔实在太高,高琳,季玟慧,以及季三儿这“三个女人”全都相继出现了呼吸不畅的症状,好在我们这次的准备相当充足,已经提前购置了便携式氧气瓶这类装备,因此对我们的行程并没构成多大的阻碍。
在行进的过程中,众人逐渐地开始有了简短的交谈,虽然相互之间依旧心存芥蒂,但多多少少也能随便的说上几句。
那南方人告诉我,他叫丁一,这是个假名字,反正真名字是不能说出来的,不如就找个最简单的当做名字,今后叫起来也方便一些。那食阴子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说话的,容易散了尸气,姑且就叫他丁二好了。
那丁二和大胡子的关系处的不错,他似乎并没有丁一那般狡诈的心思,说难听点儿,此人倒有几分傻乎乎的不通世故。他时常从雪地中抓些雪鸡来送给大胡子,看着大胡子烤熟之后张口大嚼的时候,虽然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的双目之中还是能看到一丝欢喜和欣慰。他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在感谢当日大胡子没有散去他的尸气,故而以此来报答大胡子的恩德。
就这样晓行夜宿地走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头上,我们终于翻过了那两座白茫茫的雪山。逐又折而向东,向着更深的地方继续行进。
再行一日, 面前的道路突然开阔了起来,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正前方,出现了两座无法逾越的垂直峭壁。那两面山体紧紧地挨在一起,就好像两只巨大的手掌一样,远远看去,真的就像地图上描画的那样,两只巨手,将所有外来者都拒在了门外。
我手指着前面的峭壁对众人说:“到了,从这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丁一,翻天印,葫芦头这三个人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他们以为那面峭壁就是魔鬼之城,丑恶的嘴脸立时便显现了出来,生怕比别人晚到一步。唯有丁二一个人还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或许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财宝并没有什么意义吧。
我们几个缓缓地跟了过去,只见那三人正站在峭壁的下面挠头发愣,我定睛一看,并没发现峭壁上有什么山洞或者隧道。这便奇了,那地图上明明画着这地方应该有条通道才对,怎么会只有两面山壁,连任何通路的迹象都没出现呢?
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外人在不在场了,我连忙掏出照片来仔细端详,可无论怎么看,我们所走的路线都是绝对没错的,为什么到了如此关键的地方,地图和现实的情景竟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
我颇为不解地看着山壁,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丁一和翻天印见到我捧着照片愣在那里,便凑过来偷偷地向我手中观瞧。这两个人也绝非等闲,他们走过的路线早就深深地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因此我并没有强加阻拦,实际上也想让他们帮我参谋一下,看看我们走的路线到底是不是出错了。
两个人照着地图仔细比对,虽然上面的文字他们并不认识,但那条用曲线勾勒出的路线他们总该是认识的。看了半晌之后,他们全都抬起头来满脸茫然地望着我,不用问都知道,他们也在纳闷为什么路线走对了,可那条本应出现隧道却离奇地消失了?
我并没搭理他们两个,而是一言不发地在脑中极力思索着。
眼前这面山壁的地形和位置与地图上描绘的一点不差,也就是说我们肯定没有走错路线。按照地图上显示,这山壁上本来应该有一条狭长的通道,沿着这条通道便能到达最后的魔鬼之城。可此时不但这面山壁上光秃秃的空空如也,就连左右两侧也是再无道路可走,并且四周也绝没有其他可以容身的通道。此时我们就像是被围在了重重绝壁的中央,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原路返回了。
摆在我面前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种是我们走错了路线,到了一个本不该到达的地方。而另一种则更加令人绝望,那就是,这张地图中的路线其实是假的。
然而第一种可能性已经被我非常肯定的排除掉了,也就是说,只有第二种答案可以解释此事了?
可这张地图并非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是隐藏在《镇魂谱》的后面。我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到这张地图的,难道说当初隐藏地图的人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为的就是藏起来一张假地图么?
不会,绝对不会,这其中必定还有着我们未曾发现的玄机,只不过我对待此事的态度有些先入为主,一时还没有找到暗含的窍要罢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这时,季玟慧突然不声不响地走到了山壁下面。她伸出手来,边向沿着山壁向前走去,边不停地抚摸着山体上的石壁。其余的九个人不明白她意欲何为,全都瞪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只见她沿着山壁走了一会儿,然后蹲下身子在墙角上用力地摩挲几下,跟着又站起来继续沿着山壁行走。她忽而抬头向上,忽而低头向下,忽而又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聆听,看样子好像是在检查着什么,却又好像是中了癔症,其行为就如同梦游一般。
我心中忽然一紧,猛地想起刘钱壶当时对我们说过的话,他们师徒当时就是在这一带出现幻觉的,此后便被魘魄石的魔力催化成妖。此地距离魔鬼之城已经相当近了,按我们的推测,那地方必定存有大量的魘魄石。难不成季玟慧已然受到了魘魄石的干扰,从而就此中邪发疯了?